那会儿的她,一头乌发及腰,纤腰长腿,是全校男生的女神。

她在台上演讲,底下一群男生议论。

“林浅允,蝉联三年的校花,美女学霸,听说被保送华清了。”

“美是真的美,学习也是真的好,就是太高冷了,一般男人消受不起。”

“说的是,你看她什么时候正眼看过咱们学校的男生,路过时,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

景延深靠着椅背睡觉,脑门上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听到议论声,抬了抬帽檐,视线直直射向台上。

那一眼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好像是那傲雪凌霜的一枝梅,清高冷艳。

耳边标准的英语演讲声像冬日里蹿入的一股寒流,让景延深整个人神清气爽,了无睡意。

起初景延深并不信邪,心想能有多高冷,什么样的女的,清高的,公主病的,大小姐脾气的,最后不都是巴巴地缠着他不放。

他景少从未在女人这块吃过一点亏。

那天,高一年级的级花把他堵在学校图书馆前面一条小路上,扯着他的袖子撒娇:

“景少,我听说你和你们班的文艺委员分手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呀?”

但凡是自己送上来的,样子过得去的,景延深来者不拒,正要应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冰冷的女声:“让一下。”

他侧了下身,林浅允手里抱着本书,脸上神情淡淡,从他旁边走了过去,从头到尾都没有鸟他一眼。

景延深心底莫名地来了劲儿,痞痞地喊了声:“喂。”

林浅允继续往前走,身姿傲然挺立,长发随着步伐轻轻甩动着,头也没回。

那一刻景延深终于相信那群男生的话,林浅允眼里装不下学校里的男生,包括他。

-

十分难得,林浅允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穿着回来时那身职业套装。

静待几分钟,她整理完思绪,拿出手机编辑微信。

冬至:【什么时候走的?】

对方回得很快。

景老师:【弹完没多久。】

冬至:【是你送我到卧室的?】

景老师:【嗯,放心,没碰你。】

醒来看到衣服完整,林浅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对方看着单纯无害,也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

下一秒,他又补了一句:【下次就不一定了。】

林浅允毕竟不是被吓大的,没当回事。

她找到转账功能,输入六位数,转账给他100000。

景延深看着聊天框里的转账消息,静了几秒。

景老师:【卖艺钱?】

卖艺这词多少有点难听。

冬至:【我想正式邀请您成为我的私人钢琴师,可以吗?】

景老师:【义务呢?】

冬至:【放心,只是弹钢琴。】

景延深坐在徐大师家的沙发上,背懒散地靠着沙发背,少年长指摸了摸下颌。

只是弹钢琴,为毛会感到可惜呢。

对面,头发花白的徐艺给他添了杯茶,看他才坐不到十分钟,就拿着手机看了五分钟,略有不满:“我是老了,都使唤不动你这小子了,让你过来,整天喊没时间,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跟老子喝杯茶都这般没耐心。”

闻言,景延深抬眸瞥了徐艺一眼:“说吧,是我家老头让您来劝我的吧。”

“你爸说你整日不务正业,在外鬼混,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家了。”

景延深撸了撸发,自嘲了声:“正业?我有什么正业?”

徐艺叹了口气:“唉,我的两个女徒弟,最后都因为被感情所困,年纪轻轻就都走了。你比你妈妈在音乐方面更有天赋,如果你当初坚持走这条路,想必在音乐界早已名声大噪,我也算后继有人了。当然,即使你不走音乐这条路,以你的聪明才智,按照你爸给你铺好的路回去继承他给你打造的商业帝国也不错,总比现在自暴自弃好。”

景延深看似漫不经心的,棱角分明的脸上的光芒却悄然暗了暗。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吊儿郎当地搭在沙发背上,手指头轻轻敲动着沙发,语气轻佻:“您不是还有个女徒弟嘛,让她的孩子继承您的衣钵呗。”

“林家那孩子是天生的生意人,在音乐方面却是一点天赋也没有,前阵子,因为怀念生母,想让我给她弹一首她母亲生前最爱弹的月光曲,可她母亲的音乐风格自成一派,纵然是我也弹不出那种感觉,倒是和你的弹法有几分相似。”

景延深敲动的手指头顿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里眸光深邃。

这时,微信又响了,因为他久没回复,林浅允又发来消息。

冬至:【方才给你的只是定金,价格可另谈,以你的意愿为准。】

景延深睨了眼,敲字。

景老师:【时间?】

冬至:【随叫随到。】

“景延深!”见景延深又开始玩手机,徐艺怒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能不能尊重一下你曾经的钢琴老师。”

连“曾经”都用上了,老头子对他意见不小啊。

景延深眯了眯眼,因为在他犹豫之时又收到一条新消息。

冬至:【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收拾出一间房,让你住进来。】

少年长指摩擦着下颌,唇角不自觉上扬,眸光炯亮,迸发着一丝得意:“老师,我最近接了个活儿。”

“什么?”不耐烦的语气。

“哄姑娘睡觉的,私人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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