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推搡让顾惜依埋头冲了好几步,幸好司卿池拉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撞到桌角。

她堪堪稳住身形,只听于野在外头喊话,闻言后她有些哭笑不得。

母后这是要干什么?

她抬头看向司卿池,问:“母后她?”

司卿池无奈笑笑:“算了,今晚吾就睡榻上。”

“嗯,辛苦你了。”顾惜依甜甜一笑,“我去给你铺床褥。”

前几日还是“同床共枕”,今晚却是一个睡床,一个睡榻,要是母后知道,会不会“痛心疾首”呢?

她这般想着,脚步轻快。

这房间显然是皇后让人精心布置过的,烛火只点燃一半,比寻常昏暗不少,香樽里的香料也和平日里不同,闻着挺香,是一股浓重而热烈的味道。

被褥不算重,但顾惜依抱着莫名地吃力,还未走几步,她就觉得胸闷气短,胸口好似有大石压住般,全身却是要胀开般难受。

这种迫压的感觉好熟悉。

她松开怀里的被子,喊道:“殿下。”

明明是用尽全力,可出来的声音细若蚊蝇。

所幸司卿池一直在留意她,在她即将倒地的那一刻,就将她一把捞进怀中,急切问:“你怎么了?”

她的喉咙发胀,讲不出声,只能摇头示意。

“吾这就带你去找太医。”司卿池迅速将她抱起,快步走向门口,“开门,于野!”

屋外的于野还不知发生什么,笑着向里面喊道:“殿下,你……”

“开门!依依晕倒,要马上见太医!”司卿池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隐隐在发颤。

于野很少见他这般失态的模样,自知大事不妙,急急忙忙开了锁:“属下这就去叫太医。”

“来不及了,孤亲自抱依依去太医院,你先去叫太医们候着。”司卿池脚步飞快,边走边道,“听着,等下转述给太医。依依忽然昏迷,呼吸很急促,像是透不过气的样子,而且她全身发烫,肌肤也泛红,除了宴席上的东西没有吃过别的,应该不是中毒。”

“知道,属下这就去!”于野身轻如燕,转眼消失在宫门转角处。

宫灯将悠长石板路照亮,踏上去嗒嗒作响。

一群宫女小跑着跟在司卿池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

冬末春初的风吹来,冰冰凉凉的,顾惜依的脑子清明了些。

她仰头望去,满天星辰铺在司卿池身后,随着两人移动而移动。

星光下,司卿池眉头紧蹙,额头竟有细密的汗,她想伸手帮忙擦去,可双手却使不上一点儿力。

夜露清爽,她的呼吸顺畅许多,也能简短地说几句话。

“我们去哪?”她虚弱问。

即使她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被风声掩盖,司卿池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薄唇轻启:“我们去找太医,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会儿。”

“嗯。”她扯出一抹惨淡的笑。

到太医院时,顾惜依已经可以正常思考,只是身体像是被魇住,动弹不得。

在太医们的帮助下,司卿池将她安置在榻上,等候在一旁,隐在大袖下的手不住地摩擦着指腹。

一个年近半百的太医坐在榻前为她诊脉,末了,又撩起她的袖子看了看。

雪白的肌肤透着不寻常的鲜红,像是生了癣。

太医放下她的袖子,刚起身,帝后匆匆来到。

众人刚要行礼,却被皇上阻止。

“依依怎么样了?”皇后关切问道,华装下的她看上去才三十出头,但周身端庄气质又让她老成几岁。

太医揖礼道:“启禀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应是沾染一些不服的东西,不知太子妃有何忌口?”

司卿池思索一番,摇摇头:“好似没有,阿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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