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偿一手把玩着酒杯,淡淡道:“朱掌柜心不诚啊,孟某手底下百十号人,都是要吃饭的。”
贾彧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
哎,兄弟们都说自己心黑。
他们是没看到老大啊,这心都黑透了。
“屁的百十号人,就你一个小头目,顶多二三十个喽啰,哪来的百十号人。”朱垄暗自腹诽。
不过他也不敢当面驳孟偿的面子。
“三成干股!”
朱垄咬紧牙根伸出三根手指,心里都在滴血,就这么送出三成干股。
这是他能承受的最大损失。
柳四娘看了孟偿一眼,啧啧称奇。
这个小头目运气真好。
正巧碰到钱叶和朱垄之争。
殊不知朱垄早就调查过孟偿,他是想借孟偿之手,寻求曹珺为倚仗。
区区一个小头目,他怎么可能下此血本。
孟偿神色不变,还是没有表明态度。
这番举动让朱垄一阵皱眉,以为孟偿还想吃下更多,有些不满道:“孟老大,你未免有点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吧,这可是赌坊的三成干股。”
朱垄心道,你一个小头目,吃下这么多,也不怕被堂主大头目记恨?
柳四娘也有点奇怪,这三成干股,哪怕是大头目也要心动啊,何况孟偿一个小小的小头目。
他为何还不立刻答应下来。
“朱掌柜好像搞错了。”
这时,孟偿终于正视朱垄,问道:“朱掌柜有永嘉赌坊的房契吗?”
“这……”
朱垄神色一滞,房契也被钱叶夺去了。
“看来是没有了。”
孟偿不理会钱叶什么感觉,自顾自道:“那这家赌坊就已经不属于朱掌柜了。
朱掌柜用不是自己赌坊的干股,让孟某人不惜得罪一位堂主,帮你夺回赌坊,还美其名曰给孟某三成干股。
恐怕不是孟某人心不足蛇吞象,而是朱掌柜想空手套白狼吧,这难道不是在戏耍孟某?”
孟偿言辞咄咄,眼神一厉,让朱垄遍体生寒。
“这…这…孟老大,永嘉赌坊本就是我的,只是被钱叶夺去了,这怎么是空手套白狼呢?”
朱垄吞吞吐吐,还没意识到孟偿的真正意图。
孟偿立刻不耐烦道:“刚才就说了,不管你和钱叶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又有什么恩怨,孟某都不管。
现在房契不在你手上,不管是闹到长空帮还是官府,永嘉赌坊都是钱叶的,而不是你的。”
柳四娘微微点头,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但钱叶和朱垄交易确实达成了。
这家赌坊属于钱叶。
“二位都消消气,妾身先敬二位一杯。”
柳四娘立刻打了个圆场,见朱垄看过来的求助眼神,笑吟吟看向孟偿说道:“不知孟老大可有什么好的提议,毕竟永嘉赌坊是朱掌柜的心血。”
“嘿。”
孟偿冷笑一声,“今日朱掌柜派人去赌坊闹事,还准备杀钱叶。
这真是个烂到不能再烂的主意了。
就算杀了钱叶又如何,你以为赌坊就能到你手么。
那孟某人告诉你,钱叶死了,这家赌坊最后要么是赵鹏的,要么是曹堂主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官府充公,唯独不可能再落入你朱垄手里。
江湖上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难道朱掌柜不知道吗?”
听完这话,朱垄面无血色。
他深知孟偿所说都是实话。
江湖残酷又血腥,只问实力不问悲惨。
至于官府,他们不与帮派沆瀣一气就不错了,根本不能指望他们为民做主。
“那孟老大以为该如何?”
朱垄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焦急问道。
主动权瞬间颠倒!
贾彧看的目眩神迷,老大真是厉害,几句话就把朱垄震住了。
“呵,朱掌柜什么都不要做,明日随我去一趟永嘉赌坊,让钱叶将房契转让就行了,房契到手,赌坊也就是我们的了。”
孟偿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这么简单?”
朱垄有点难以相信,刚才孟偿说的那么严重,怎么又变得这么简单了。
“对,就是这么简单,只需朱掌柜明日指认钱叶是以一百两银子强行盘下永嘉赌坊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孟偿微微点头,淡笑道。
没等朱垄问下去,孟偿直接说道:“当然了,这家赌坊以后不属于朱掌柜,而是属于我传功堂的资产。
不过,只要朱掌柜愿意,以后你就是我永嘉赌坊的掌柜,孟某愿以赌坊三成干股分红聘请阁下经营管理赌坊。”
“什么!”
朱垄被这番话惊的霍然站起来,瞳孔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孟偿,你!”
柳四娘也是满脸惊愕,此时她心里只有四个字——图穷匕见!
孟偿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永嘉赌坊。
什么三成干股分红,他要的是整座赌坊。
这位孟老大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
他一个小头目,就敢觊觎一家赌坊。
好魄力!
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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