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义、董同方两人终于色变!
此刻两军对冲,又怎么处理这些铁疙瘩??
“董将军,此刻只能你我分兵,绕开这些虏贼了。”
提议的不是董同方,而是刘光义,也并非是他觉得分开跑之后左威卫能跑得过边军,而是此刻不分已经不行了。
要是真一股脑儿地撞上去,那肯定要在这些铁疙瘩上撞个大包。
局势危急,董同方只是沉吟了片刻后就点点头,并补充道:“刘将军领左威卫向左,末将领兵向右,铁皮猪变阵困难,我等只要防着这些拐子马便可。”
“待行至敌前,你我便共同放箭,令虏贼心生怯懦之心,不敢上前。”
刘光义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应下。
随着两人一声令下,前方的阵型渐渐开始变动,但对面的虏贼拐子马见此也跟着一同变了阵,双方越来越近,弓箭铺天盖地向对方攒射而去,一场厮杀就此展开……
天光渐渐明亮,山林中,岳飞、岳翻两兄弟失神地望着远处原野上的厮杀,一动不动。
两人已经在这边看了大半天了,从一开始路过金兵大营时的小心谨慎,到对后面一连串变故的震惊。
眼见下方两军相接,在一个个金虏悍不畏死,不惜性命的阻拦下,朝廷兵马冲出包围的意图没能如愿。
随后河对岸的金虏也有大半已经渡了河,同方才在西方的虏贼一同追杀了过去。
至此,战场上的局势彻底陷入焦灼糜烂,双方厮杀作一团,甚至渐渐分不清你我。
“兄长,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岳翻看了一会儿,勐然回过神,提醒道:“若是朝廷的兵马吃了亏,恐怕金虏还会更加猖獗,到时候县城更加戒严,咱们可能就彻底进不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岳飞也顿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卧病在床的老父亲,终究还是收回了望着战场的目光。
“走,尽快去县城。”
说完,强令自己转过头,不再看战场一眼,兄弟两人牵着马又一次没入山林中……
内黄县衙。
房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诸多将领齐聚一堂,大家谁也不说话,只有添茶水的小厮忙前忙后,不断给大人们补充着碗里的水。
七千骑兵昨天入夜出发,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期间也不是毫无音讯,早上的时候还有探马回报,说大军已经拿下了虏贼的一座营寨,贼首望风而逃,余者或可全歼营中。
但在那之后就没有消息了,一直到现在过午,都再无消息传回。
大家一下子就觉出不对来,凌晨时就已经破了虏贼的迎战,按理说早就该清扫干净,班师时回城了。
如今连点音讯都没有,定然是又有了新的意外。
方才屋中众人还要再派出兵马去接应,但这个提议却被秦桧无情的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这次指派出去七千人,就是为了将损失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没了七千兵马,金虏照样奈何不了内黄县城。
可要是继续派人出去,如先前这七千人一去不回,一点音讯都没有,大家又该怎么办?像赌徒一样继续往其中投入筹码吗?
他的说法虽然合理,但在感情方面将领们却难以接受。
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一个折中方案,这边再派出七千人马去接应,只不过不渡卫河,只在河岸以南接应。
同时再派探马,打探消息。
只是探马虽然派出去了,但直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回音,只是这么干等着,心情就不可避免地开始焦灼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在堂中走来走去。
秦桧本来还在处理着面前桌桉上的公文,对房中的气氛恍若未觉。但此刻又像是被这来回走动的人晃烦了,便出声开解道:“孙将军何必着急?”
“那些人还没回来,或许并非坏事,而是发现了更好的战机,前去截击金虏了。”
大家闻言都默不作声,就连被秦桧搭话的那个将军也不说什么。
就算是发现了什么新机会,跑过去截杀虏贼了,你总要有个信儿穿回来吧?
再说了,这次去的不管是刘光义,还是董同方,都是性格稳重之人,也不可能不汇报就直接去冒这么大的险。
眼见无人吭声,吴三桂叹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就有一个小卒快步跑进了大院。
“诸位将军,方才陈游击来报,刘将军和董将军的人马已经回来了!”
堂中气氛一滞,紧接着就是齐刷刷的椅子移动声。
“人在何处?”
“伤亡如何?斩获如何……”
大家一股脑地冲了出来,神色中带着紧张,问题也一连串地吐了出来,报信的小卒差点都被问晕了。
“诸位将军,他们只说已经接到了人,并未有其他消息传回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刘光义、董同方他们回到了县城,而是陈游击在卫河南岸接到了人。
“再探、再报!”
有人闷声吩咐着,但也有性子急的人已经起身上马跑出去了……
消息穿回来不一会儿,就有数千兵马踩着夕阳,来到了内黄县城脚下。
大家关注的不是去接人的陈游击,而是领兵返回的刘光义和董同方。
看见他们两人的状态,大家的心都凉了一半。
刘光义还好,只是身上铠甲残缺,满是血迹,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似乎已经脱臼了。
而另一边的董同方就直接昏迷不醒了,身上插着好几根锯断尾羽的箭支,被人背在马背上,身下有暗红的鲜血不断滴落。
而且观这两人身后的部众,已经由昨夜离去时的七千,锐减成了现在的七八百,十去其九,而且还个个带伤。
让人很难想象,他们在那边究竟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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