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隆隆作响,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巨大的喊杀声,听其距离竟然已经到了营门口!
“杀!
”
“全歼虏贼!
”
漆黑的夜色下,唐括阿布烈和几个谋克、蒲里衍借着微微的晨光和营中燃起的火光望向周围,只见影影绰绰的兵马、旗帜不断浮动,根本看不清究竟来了多少兵马。
但仅听马蹄声和喊杀声就知道,规模一定比他们这一勐安多!
“阿布烈勐安……”
几个谋克一下子慌了,看这架势这是要把他们歼灭在此啊!
“咱们赶紧突围吧!勐安!速去和粘莫罕、徒单希他们的来兵回合!”
这时候就不能再顾忌什么竞争关系了,若是命都没了,那就万事休矣。
唐括阿布烈也慌,但此时他就是这里的最高统帅,别人都能表现出慌张,唯独他不行!
“突围……”
唐括阿布烈一边让属下整肃慌乱的兵马,一边打量四周的情况,越是看,心中越是发凉。
说的轻巧,就眼下这乱哄哄的情况,许多人马在睡梦中就被乾狗射来的火箭活活烧死,各种乱跑的逃命的士卒也不计其数。
即便偶有队率之类的小队长集结起人马,杀向乾人的骑兵,但也由于人数相差悬殊的缘故,很快被对方乱枪戳翻在地。
此刻剩下的七个亲管谋克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说不得早就做了乾人的刀下鬼,没有这几个人也不知能收拢上几百残兵来……
就这点人如何突围?
就算突围了又能跑到哪儿去?
人生地不熟的,还能跑得过这些乾人骑兵??
唐括阿布烈咬了咬牙,突然厉声对还在身边的三个谋克、八九个蒲里衍道:“立即收拢人马,固守大营!援军稍后就到!”
大家一愣,这都让人杀进大营了,还固守什么?
守空气吗?
但唐括阿布烈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大家一下子通透了。
“快去后方收拢兵马,列阵固守!”
他指的方向正是与营门口正相反的位置,大营的最后方,那里紧邻着一条小河,暂时还没有乾人骑兵。
但诸位谋克、蒲里衍们同时也看到,还有不少被烧的怕了、杀得怕了的士卒已经跳入河中,游过去逃生了。
“快收拢兵马!”
三个谋克急忙领着这几个蒲里衍一股脑儿地跑过去。
当然,中间还没忘了把阿布烈勐安一起保护过去,一边跑,一边招呼着收拢残兵、战马。
至于为什么要去没有乾狗的地方固守乾狗的攻势……那不很明白吗?
你要固守不得先站稳跟脚啊?要是去人家刀下固守,还没招呼几声不就被砍了?
至于那里在打不过时方便逃命的优势……自然就是另一桩事了。
在唐括阿布烈的带领下,大家一边收拢残兵,一边后撤,途中又有两个谋克、十来个蒲里衍以及诸多士卒加入了队列。
一直跑到河边,大家才稍稍能喘口气。
“放箭!射死这帮乾狗!”
但还没等休息片刻,唐括阿布烈就立马下令开始反击。
总不能一枪不开就逃跑吧?
被收拢而来的数百金人士卒还是比较精锐的,立刻暂成队列,反身向着来时方向放箭。
至于瞄准什么的……也是用不着了。
如今天色漆黑、大营中无物不燃、浓烟滚滚,即便有烧起来的火光也是无济于事,不瞄准或许还能捞个空档,但要是瞄准了……指不定这箭就落自己人身上了。
但该说不说,金人善射这名头确实不是吹出来的,大批的箭雨撒出去,即便没经过特别瞄准,收获也不小,从前方烟幕火光中传出来的惨叫声就可听出一二来。
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随着勐安大人脚步而来的金人溃兵。
“再放箭!”
唐括阿布烈站在所有人后方身先士卒,再次挽弓射出!
下面的蒲里衍、士兵们本还有些犹豫,但见此一下子坚定下来,纷纷挽弓搭箭,再射。
惨叫声再响,不过这次就小多了。
刚赶过来的一个亲管谋克吸浓烟吸昏了头,当即大喜着禀报道:“阿布烈勐安,袭营的乾狗已经快被咱们射光了,快杀回去夺回大营吧!”
然而话刚出口就受到了其他几个谋克吃人般的眼神。
唐括阿布烈更是没理会这头蠢猪,直接喝令道:“乾狗狡诈,夜袭我军大营,但我等据营不退,也射杀了不少乾狗!”
“如今这些狗贼在此现身,就万万不能让他们再跑了,诸军速速随我去向军帅通报战机!
”
从弃营仓惶逃命变成了千万不能让乾狗跑了,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谁说咱们草原上人的都是蛮子来着?人家从小就开始研读经义了,还有族学呢!
谋克、蒲里衍们也跟着嗷嗷叫,必须不能放走了乾狗,大家赶紧撤!
一行人跨上战马就开始渡河,河水不慎,堪堪不到马背。
另一边刘光义、董同方等人也被这接连而来的几波箭雨吸引了注意力,但等他们领兵一路杀开金人士卒,来到这边时,却只看到了唐括阿布烈等人过了河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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