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甜得很。”杨御厨边嚼着小梨块,边对容娇说道:“这盏茶奉给主子们也可以使得了——说不定在这之后,这橙玉生便会继续流传下去了,不过是容姑娘改良的橙玉生甜茶了。”

容娇笑道:“若是真能如杨御厨所说,我在膳食方面青史留名,那便好了。”

杨御厨微微顿了顿,瞧了一眼容娇:平日里最是爱笑的性子,没想到竟也有这样的抱负。

“那有何不可能呢?”杨御厨笑得宽和:“我只专精于炸货,你若是有何不懂的,就只管来问我吧。要是老张他们不肯来帮你,你就来和我说,我帮着让他们教你。”

“谢谢杨御厨。”容娇高高兴兴应了一声,便转身去拿髓饼吃。

周围不时有人和容娇搭话,夸奖这橙玉生甜茶好喝。

容娇笑容满面地应下,一路上搭着话走到小夏子面前。

小夏子手中正拿着一个又圆又大的髓饼。

髓饼表皮撒了芝麻,和外头的饼皮一样,被烤得焦焦香香的,一拿过来还往底下掉,叫容娇慌忙伸手等着。

髓饼的外皮是不刷油的,奈何皮薄馅多,又多髓脂,微微一捏,就能看到有油脂不断地溢出,浸润着金黄的表皮。

手上传来温热的温度,带着饼皮被捏住的酥酥响声。

容娇原想拿到无人处好生享用,结果没忍住,一下子就咬了一大口。

随着咬破酥皮的脆响,丰润的油汁一下子滚热热地溢出,扑鼻的肉香也溢散开来。

烤制饼皮的火候刚好,焦黄诱人的色泽之下,是酥香满口。酥皮仍在齿间发出香气,肉汁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闯入口腔,用极浓厚的肥厚味道撬开唇齿。

髓饼的馅是用御膳房做的狮子头。

御膳房的狮子头,一向都是肥七瘦三,追求的便是鲜嫩无比、入口即化的口感。

如今做了髓饼,加入油香四溢的髓脂,被果木炭烘烤过后,就愈发显得口感油润,脂香软糯,却是肥而不腻、肉质软烂,让人停不下来。

再进行咀嚼之后,这表皮的酥香与内馅的油香完美结合,叫这髓饼的口感、香气与味道相互融合,共同在嘴中推向一个高/潮。

“好吃,真好吃。”容娇笑弯了眼,嘴巴吃得油亮亮的:“我真是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能到御膳房来。”

御膳房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片融洽。

隔着一扇门,姜德生听着里头的笑声,只觉得额头上的汗珠像下雨似的,不断地往底下掉。

那一片笑声里面,有个声音格外清脆悦耳,让人听了便也跟着笑起来。

“我来了好几日,都不见这容姑娘,还以为是被人故意藏起来,调走了呢。”唐公公有些阴恻恻地笑道:“不想今日兴起过来,却遇见了容姑娘,可见容姑娘和咱们寿康宫有缘得很呢。”

“小容她是前些日子受了伤,一直养病呢。”姜德生眼前闪过了江尚宫带着哀求的面容,轻声道:“小容笨手笨脚,又是个新人,恐怕不适合去寿康宫伺候太后娘娘的凤体。”

唐公公闻言嗤笑一声:“姜德生,你可别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这回选中去寿康宫的宫女,可不是去伺候太后娘娘的。”

“我可特意在尚宫局打听过了,卧病在床的江尚宫有个义女,好像就是姓容呢?”唐公公慢慢悠悠到来的一句话,却叫姜德生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光是这一句话,唐公公便透露了三个消息。

第一,知晓了他和江尚宫的过分亲近,虽不至于明确是对食的地步,但已经有所察觉;第二,一个尚宫生了病,是不值得叫唐公公知晓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江尚宫莫名的病情,和寿康宫有莫大的关系;第三,唐公公已经顺藤摸瓜,摸到了容娇与江尚宫的关系。

江尚宫向他苦苦哀求过,看在过往十余年的情分上,一定要将容娇保全,平平安安地送出宫去。

距离今年秋日的宫女出宫,还有大约半年的时间。

“唐公公消息灵通。”姜德生努力收住自己的神色,咬牙道:“小容的确曾是江尚宫的义女,不过已经被江尚宫赶了出来,算是恩断义绝了。我看着她可怜,便在御膳房寻些活给她干了。”

唐公公若有所思:他派人去打听的时候,有个叫采月的宫女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如今姜德生也这样说,可见有几分可信。

真可惜,少了一个叫江尚宫闭嘴的筹码。

不过容娇貌美人傻,依旧可以为太后娘娘所用。

唐公公轻轻叹息了一声,忽地用手捏住了姜德生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做御膳房总管也许多年了,甘愿停在这个位置上么——杂家教你一个道理,想着儿女情长,在这后宫里,是走不远的。”

说罢,就甩着拂尘走了。

惟余姜德生停留在原地,双手攥成拳,久久不曾松开。

门内的容娇对着外头有关她的对话一无所知,正拉着白术问事情。

“姐姐,我在养病的那么些日子,值夜班时可有人来找我?”容娇想起和沈陆离的约定,此时便有点着急。

陆离虽然知道她受伤,但她却被迫多歇息了一点时日。

就怕陆离过来找,却找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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