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听话。
余遥压下心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刚要找个话题继续聊,屋内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手铐被电刀切开,断成两半,抵着的笔和衣服一同散落,露出一节白润的手腕。
余遥望着那线条流畅的地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解开了。”
顿了一下,问他,“你现在打算去报警?还是去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余遥感觉他会选择去医院。
报警的话证据不足,因为江明溪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方堰身上还是完好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唯一的漏洞是手铐。
本来打算不碰那个,让手铐上只有江明溪的指纹,但方堰自己摸了。
他一碰,就有了两种情况,第一,江明溪给他铐的;第二,他自己。
方堰是商人,脑子灵活,在摸手铐的时候应该就考虑好了要怎么做,也明白证据不够,关不了江明溪。
那个手铐,就算是江明溪给他铐的又怎么样?
江明溪狡辩说看他不顺眼,想打他一顿,手铐是怕他跑了铐的,也没人能证明是真是假,至于抽屉里的用具,说本来就有的,更没法验证。
那家伙胆子还很小,跑的太快,余遥刚进门就跳楼了,没来得及录像和拍照,也没有监控。
现在是法治社会,万事讲究证据,什么都没有,搞不好连拘留都做不到。
所以方堰心里一定想了其它办法,他能接手鼎立,还把它发扬光大,肯定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是因为有手段能对付江明溪,才会这么从容。
所以他在摸上手铐的时候就放弃了报警,选择用其它方式对付江明溪。
果然,方堰选了后者,“去医院。”
我就知道。
他身份太特殊,顾忌着个人名誉和集团,自身也不能出现一丝污点,所以肯定会选择私底下解决。
“你还能坚持吗?”余遥边将断开的手铐丢去一边,边坐在床沿问:“我送你。”
她本来打算给人打救护车来着,因为手铐的事耽误了一下,毕竟如果解不开,就算救护车来了也束手无策,还要再等消防车。
方堰这个样子,无论是救护车还是消防车,只要消息泄露,肯定对他个人和鼎立有影响。
媒体和负面新闻铺天盖地啊,被个男人下药,传出去他也没法做人了。
他当时情况看着也还行,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打算先帮他把手铐处理了再打,报一个安全的地址,去那边等着。
结果她才准备去找工具,方堰已经醒了,她改变念头,想着载他去医院比救护车来这边快,又没有打,所以现在只能她送。
余遥给他把放在床边的鞋子踢过来,脚跟正对着床。
方堰应该是下班和江明溪一起出去玩的,穿的稍显休闲,鞋子也换了,是一双白色板鞋。
余遥瞧见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想到。
算算年纪,方堰其实才二十五岁左右,很年轻,有点年轻人的特征和爱好很正常。
余遥让开些位置,方便他下来。
方堰手从深蓝色大衣间抽出来,骨节分明的五指分开,摁在床上,微微使力,撑起自己略显消瘦的上半身,刚要起来,又倒了回去,重重砸进枕头内,压的床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不行,”他护着肚子痛苦地摇了摇头,“很疼……”
余遥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连下床都做不到吗?
方堰没说话,不过抬头看了她一下。
余遥:“……”
好吧,我来吧。
她认命地凑过去,手虚虚支在空中,方堰的上方,但是她看了看躺着的人,只觉没地方下手。
抱他吧,不合适,架他吧,他都这副样子了,动一下肯定就疼。
怎样都不方便。
余遥突然想起刚刚在别墅门口时瞧见的一幕。
江明溪在扛他的时候,刻意用她的大衣把人全身都裹住,当时只以为江明溪做贼心虚,或者疼惜‘小三’,现在才琢磨过味。
江明溪肯定也有一瞬间的迷茫,要怎么安置他。
他心里是喜欢方堰的,但方堰对他来说如同一座立于云颠的山,神圣不可侵犯。
方堰本身也自带那种气质,仿佛碰他一下都是亵渎一样。
所以用衣服隔着,是对他的尊敬和看重。
现在余遥打算依样画葫芦。
她拿起床上的深蓝色大衣展开,叫方堰伸出手。
方堰臂上没力气,那手只举了一下就掉了回去。
余遥没法子,干脆自己上手,都已经摁过他脑门了,也不差这一下。
余遥倾身,将他挽起到小臂的衬衫拉下来,袖口的扣子扣好,另一只如法炮制,确定衣服跑不了后将那手臂套进大衣内。
不是正常穿的,只套在前面,护住重要器官就好,别的无所谓。
方堰没有意见,任由她摆弄,大衣着好后余遥检查了一下袖口,把微折的地方拉回来,腰带系上,防止散落掉下来。
整个裹好余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这件大衣很大,特意做的宽松,穿在方堰身上居然也很合适。
这人是个衣服架子,余遥总觉得套在他身上比她自己穿还好看。
个子高,又瘦,还没有胸很占优势,穿衣显气质。
余遥手穿过他臂下,将他抱起来坐在床边,有了一层冬末穿的厚大衣隔着,动作自然了很多。
看他套了鞋后余遥十分自觉地在他面前蹲下,一双手朝后招了招:“我背你下去吧。”
身后没有声响,方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给回应,就在余遥蹲的脚麻,准备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肩上突然挂了一双手臂,随后是带着些冷香的气息像开了闸的水,蓦地席卷而来,充斥她鼻尖。
余遥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味道,反正——有点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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