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落到冰冷的地板上,比一片落叶还轻,却落地有声,童焕看到了一个被迫在恶毒男配手下谋生活的可怜男主。
这下他就不信,霍季庭还能觉得他改邪归正了!
童焕势必要把自己恶毒男配的人设坐牢。
他恶声恶气地说:“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给我上药!”
脚底被刺扎了一下,刺没有留在里面,就是疼,一直在流血,霍季庭拿棉球擦拭,一会换了好几个,动作算不上轻柔,却让童焕心底松口气。
伤口忽然被按了一下,疼得童焕一抽,脚尖一抬,碰到某个温热柔软的部位。
“……”看着自己踩到霍季庭下巴上的脚,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涌上心头,童焕的脸肉眼可见的红透了。
像一颗红彤彤的大柿子。
然后他听到了某人的笑声,童焕甚至没有心神分辨这是愤怒的笑还是嘲讽的笑。
或者两者都有?
他居然、一脚、蹬上了男主的脸!!
童焕小心脏悬在半空中,颤颤悠悠,如秋风落叶,但他不敢动,因为霍季庭抓紧了他的脚踝,再一次对准他的脚心,这回开始擦药了。
雪白的绷带缠上来,霍季庭撕了几截胶布把绷带固定住,抬头看向他:“还要我做什么吗?”
童焕抽回脚,佯装淡定说:“不需要了。”
话音刚落,他看见霍季庭往前一步,弯下腰,一手绕过他的肩背,一手穿过他的膝窝,一用力,把童焕抱了起来。
被抱着走了几步,童焕终于反应过来,拍着霍季庭的手臂喊:“你放我下来!”
霍季庭似乎在嘲讽他:“你不用我抱你回去?”
童焕沉着脸的样子做得不太好,总是像撒娇:“我叫你抱我了吗,你脏死了,放开我!”
霍季庭停下脚步:“我脏?”
“怎么?”童焕悄悄攥紧手指,微微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就是脏!”
霍季庭猛地松手,差点把童焕摔到地上,童焕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才勉强站稳,心有余悸之余,听到一道不明意味的笑声。
童焕脸一红,用力推开他,穿上鞋,艰难地蹦过去,上楼梯的时候最难,他蹦不上去,只能扶着扶手,勉强用上受伤那只脚的脚尖,慢吞吞上楼。
等他走到房间门口,身上出了一层汗,想到自己刚才肯定被人看了笑话,抿着唇把身上擦了擦,换上睡衣。
他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视线落到换下来的脏衣服上,再扫过箱子里多的新衣服。
童焕轻哼一声,给霍季庭发了个消息让他上来。
人很快上来,听到脚步声,童焕提前拿起脏衣服走过去,敲门声起,他立马打开门,看也不看直接把脏衣服扔到霍季庭怀里。
“这是你刚刚出力的谢礼,怎么样?”童焕抬抬下巴,施舍一般,“本来想给你新的,但我想了想——”
他故意拉长声音:“脏狗只配穿脏衣服。”
霍季庭抓住衣服的手一紧,桀骜不驯地目光落到他身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他连骨带肉吞吃下去。
童焕满意了,轻嗤一声:“滚回你的房间!”
霍季庭最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直到身影都看不见了,童焕垮下肩膀,揉了揉脖子。
每次和霍季庭一起都要扬着下巴,真累!
关上门,他一蹦一跳的回到床边,没敢踩那块地毯,腿弯一碰到床,童焕整个人软糕一样滑倒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他苦兮兮的想,自从穿书以来,他身上的伤就还没好过,膝盖还没好,这下脚底板又被戳破了。
真是个小倒霉蛋。
童焕摸起床头柜上的糖吃了一颗,他喜欢慢慢吃糖,享受糖抿化在舌尖,香味逐渐浓郁,从有到无的感觉。
他下意识数了还剩多少颗糖,加上嘴里这颗,只有五颗糖。
童焕轻轻皱眉,撑着脸思考,他下午到底拿了多少糖给快递员们,他明明记得还剩了六颗糖。
难道他记错了?
可房间里又没有别人来过,应该就是他记错了吧。
童焕把剩下的糖扫进抽屉里,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把剩下的糖吃完,特意找了把锁锁上。
他喜欢吃甜的,上辈子身体原因不能多吃,但嘴又馋,甚至偷偷做过把维c当糖吃的蠢事,被他妈发现,那次全家人动员,把他一顿好说。
童焕现在不需要控制摄糖量,但今天他已经吃了很多甜的东西,不想折腾这副可贵的健康的身体,童焕流着口水忍住。
把自己埋进玩偶堆里,脚心上药效上来,不疼了,没有烦心事的童焕很快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童焕起来的时候,感觉脚底的伤没什么感觉了,掀开纱布,红红的伤口微微绷着,快结痂了。
把纱布缠回去,童焕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洗漱后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奖励自己一颗糖。
现在才六点四十多,不知道霍季庭醒了没。
童焕慢腾腾下楼,客厅一片黑,只有厨房灯亮着,霍季庭的身影倒映在玻璃门上,显出几分高大。
身影走来走去,应该是在忙着做饭。
童焕闻到了南瓜小米粥的甜味,正好嘴里的糖吃完了,他忍不住吸着鼻子去追寻这份香甜。
他走了几步,突然看到玄关的鞋柜上放着一个书包。
厨房里的人对外面的动静一无所觉,童焕眼珠转了转,悄悄走过去,看到书包旁边的小兜里插着一个水杯。
水杯是黑色的,要不是童焕眼神好,差点没看到。
童焕眼睛一亮。
他刚好发愁今天怎么折磨霍季庭,这就又被他找到机会了!
据他所知,霍季庭胃口大,经常吃不饱,喝水垫肚子,那他把这水杯偷走,又饿又渴的霍季庭一定会更讨厌他。
童焕越想越可行,恶毒男配的事业就是一砖一瓦添上去的,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悄悄把水杯拿出来,童焕摸到上面有些凹陷的地方,眼底升起一股怜悯。
可怜的男主,要没水喝了。
童焕思索着把这水杯藏到哪儿,忽然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变大了,那道身影离门越来越近,霍季庭看起来马上就要推开门走出来。
童焕只好顺手把水杯藏到沙发上的靠枕后面。
手刚抽出来,客厅的灯啪地一声打开了。
霍季庭没什么感情地说:“吃饭了。”仿佛并没有发现童焕的小动作。
他余光注意到童焕松口气的动作,视线扫到鞋柜上的书包,嘴唇微勾。
早饭吃得比昨天丰盛,南瓜小米粥,配上香喷喷的小笼包,两个茶叶蛋,童焕吃了一半就饱了。
霍季庭依旧是解决剩菜剩饭的人。
童焕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依旧是一件旧衣服,昨天他给他的衣服没穿。
沉默的吃完这顿饭,霍季庭拎上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趴到落地窗前,看着人影远去,童焕小声欢呼,他也可以出门玩啦!
身残志坚的童焕先把平安符送到店主那,得知可以加急,立马加钱,下午就可以取。
搞完心头一件大事,童焕考虑到自己现在行动不便,就找了个猫咖去撸猫。
比起修狗,他还是更喜欢粘人会撒娇的猫猫。
*
转身离开的霍季庭慢慢停下脚步,摸到书包侧面空荡荡的,想到早上童焕心虚的眼神,唇角微微勾起。
他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突然笑了出来。
霍季庭到学校以后,路上经过几群人,说说笑笑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不停有探究的眼神偷偷扫过来。
霍季庭全当看不见。
踏进教室,这种打量就更明显了。
同学们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惊异和害怕。他们一来学校就听说王洲和其他几个刺头请假了。
这群人是班上的害群之马,很少有人看得惯他们,但其他人选择避开风头。
平时看着霍季庭被针对,也没人敢说什么。
结果有人说,是霍季庭把王洲那几人的腿打断了,那些人才没能来学校。
这个传言听起来很不靠谱。
王洲那群人欺负霍季庭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昨天霍季庭把王洲他们的腿打断了?
双拳还难敌四手呢。
但是王洲那群人的惨状真不是开玩笑的,有人不小心在医院碰到了,一群人躺在病床上哭爹喊娘。
看到完好无损坐到座位上的霍季庭,真相就显得耐人寻味起来。
霍季庭目光落到地上,地面干干净净,垂在身侧的手捏紧。
前桌转过身就看到这一幕,霍季庭冷着脸,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前桌没来得及转回去,就和霍季庭对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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