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这几天一直宅在院子里种蘑菇。

吃饭时间就说自己不舒服让阿芝端回来在院子里吃,丝毫不想看见沈裕沈思琴还有不曾见过的方氏,这几个人都是间接害死柳清的凶手。

连那个和自己同龄的二弟沈毅,沈漫也没见过。

今日阿芝照常将饭菜端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两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大姐姐这几日一直说不舒服,今日妹妹来看看姐姐。”还没进门,沈漫就听见沈思琴令人不舒服的语气。

“是啊,漫儿,害什么病了?怎么不让人请个医师来瞧瞧?”后边款款走过来的女子,是沈裕的平妻——方静竹。

沈思琴的五官和气质更像这个母亲。

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淡雅。

如果不是沈漫知道这个女人害死了柳清的话。

看见方静竹的脸,沈漫忽然想起了什么。

沈小姐自缢前一天,方静竹找到她,话里话外都暗示了她被内定太子妃的这件事。

沈漫捏了捏指尖,沈小姐自知无法逃离嫁入皇家的命运,才一杯毒药自缢。

算起来,也是方静竹一手促成的。

在看见二人的时候,沈漫心里就开始蔓延一种酸涩又害怕的情绪,属于沈小姐的情绪。

她抬手按了按心口。

如今既然她替沈小姐活着,她就想帮沈小姐报报仇。

“没什么病,方姨娘莫担心。”沈漫淡淡的回道,开始吃阿芝端回来的饭菜。

“既然没生病,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饭,难道你不愿看见姨母吗?”方静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柔声问。

沈漫注意到一旁的阿芝攥着衣角,有些轻颤。

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又轻轻放下筷子。

这话无论她怎么回答,方静竹都有法子惩罚她。

原沈小姐性子软,没少被方静竹罚跪挨骂。

好歹是个嫡小姐,过的却连庶女都不如,若是那天沈漫出了什么意外,沈思琴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小姐。

想到这,沈漫冷了冷目光,轻扬了扬下巴,看着方静竹,似笑非笑的,“是啊,姨娘怎么知道我不想看见你。”

“看见你对二妹妹好,我就老是想起我娘,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分呢?”

沈漫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让人摸不清她什么心情。

“你怎能拿我娘和一个死人比较?”沈思琴到底是年轻,两句话就沉不住气。

“漫儿怎能如此说话,去祠堂跪着吧,一天不许吃饭。”方静竹还是浅浅的笑,连表情都没变。

沈漫又开始戳碗里的菜,慢慢开口,“姨娘莫不是忘了,我现在可是皇上亲赐的太子妃,再说了,你一个妾有什么资格罚我?”

“要罚也是我娘可以罚我。”说完还抬头冲方静竹笑笑,单纯无害。

柳清已经死了,沈漫现在是未过门的太子妃,谁也不能管他。

那天沈漫和太子一提这事,无论太子再无权,罚她一个妾也是绰绰有余。

哪怕柳清已死,沈裕碍着名誉流言,却始终没将她抬为正妻。

方静竹终于笑不下去了,脸色沉了下来,一甩手,转身走了。

“娘!”沈思琴一跺脚,不甘心的也跟着走了。

“就不送姨母了啊。”沈漫顾着吃饭,连头都没抬。

沈漫看见阿芝还站在一旁,“坐,一起吃,再不开心也不要和饭菜过不去,饭菜是无辜的。”

“小姐……我觉得……”阿芝吞吞吐吐的,眼睛却亮亮的。

“嗯?怎么了”

“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变化特别大。”阿芝一口气说完。

沈漫加菜的手一顿,坏了,忘了这一点了,不会被怀疑了吧。

“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小姐。”阿芝往她身边蹭了蹭,“至少不会被欺负了。”

“行了,快吃饭。”沈漫轻笑着推了推她的头。

转眼到了四月十五,聘礼送来的时候沈漫正站在窗户前研究如何防蚊。

快到了夏天,蚊子也渐渐出现。

“小姐,小姐,太子府的聘礼送来了。”阿芝跑到窗户前,告诉她。

“聘礼来了?走,去看看。”沈漫就直接手撑着窗户跳出来。

阿芝也对此习以为常。

沈漫到了正厅,看见了十几箱巨大的木箱。

方静竹和沈思琴也在。

“沈小姐,我是太子府掌事姑姑徐锦荣,这些都是太子府的聘礼。”徐锦荣给沈漫介绍。

“居然是园梨木做的箱子,奢侈。”沈漫抬手掀开箱子。

开始一件件看里边的宝贝,一个个看过去,真想全带回现代啊。

“沈小姐,沈小姐,嫁衣在这边。”徐锦荣叫她。

沈漫小心翼翼放下一个七彩鎏金瓶。

徐锦荣打开最大的盒子,由另外两名绣娘展开里边的嫁衣。

“沈小姐,这是我们推掉所有订单,加急赶了一个月做出来的。”绣娘向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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