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说道:“杨惠琳叛乱,圣人决定杀鸡用牛刀,不仅派出李演将军率军接任夏绥银节度使,还诏令河东军和天德军两路援军共讨之!”
裴玢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河东军不走银州,原来那还是留给天德军的肥肉。
这么说来新皇还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哎呀,如此说来新皇对我渭北军有想法啊,明明渭北军就与夏绥军挨着,却放着渭北军不动,去调动河东军与天德军。
裴玢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
此前他还想着,自己通过主动参与平定夏州兵乱,引起新皇注意,从而可以更进一步。
不曾想,现在新皇竟然完全绕开自己不用,却远调河东与天德两镇兵马,这是否意味着新皇对自己有看法?
李越说完后,没想到裴玢却陷入沉思,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让李越觉得很纳闷,自己好好地演了一把戏,这裴玢怎么不接戏啊?
在听到有两路援军会攻夏州后,裴玢难道不是该长舒一口气,不再担心自家的鄜州被杨惠琳进攻了,从而明天能顺利地放使团离开。
他现在这样,究竟是几个意思?
李越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节帅,既然两路援军都已出动,想必鄜州可安然无恙,这城门也不用总关着,影响来往商旅。”
裴玢被李越的话声惊醒,回过神来,但只听到李越后半句,于是问道:“老夫听郭将军说,你是负责家里生意往来的?”
李越点头道:“没错,此番随复安兄长跑一趟回鹘,听说那边有草原丝路之说,若是真有可能的话,或许还去探探这条商路,去看看西域风情。”
裴玢闻言,原本还因为李越经商而有些轻视,可听到后面,却有些动容道:“安史之乱后,河西丝路被吐蕃断绝,我朝商旅再也去不了西域。
你郭家武威郡王独守绝域数十载,本已令人钦佩,不曾想还有你这样愿意探索新丝路的年轻人。”
李越谦虚地说道:“节帅过誉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小侄作为商旅俗人,也只是想那丝路大利而已,当不得节帅夸奖。”
裴玢摇头道:“非也非也,说来惭愧,老夫还是西域疏勒王族,先祖本是疏勒王,武德年间来朝,获封天山郡公,因而留下。
至今在京兆府已有五代,我等子孙却从未想过回西域看看,你说是不是应该很惭愧?”
李越闻言颇感诧异,倒是没想到裴玢居然是疏勒王族之后,只是听他的话语,似乎已经隔绝往来有五代了。
要不然,若是从他这里拐个人一起去西域,没准到时候还能用得上。
疏勒可是安西四镇之一啊。
虽然这么想,李越依然面带敬意地劝说道:“想不到节帅竟然是疏勒王族,真是失敬失敬。
小侄常听闻,亡羊补牢时犹未晚,节帅若是有心,不妨也派人随小侄去走一趟,或许能有些意外收获。
最不济,也能在祭祀先祖时,告慰一声。”
裴玢微微一怔,他只是依礼客气一下,没想到李越竟然真的劝自己派人随他走一遭。
莫非他还真要去西域?
等一下,郭钰遣人送来的杜相信函,其中所言的特殊任务,莫非是……
一瞬间,裴玢展开了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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