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搭建完毕,剧组也早都攒好了,随时可以开拍。

但是这次投资数额极大,小两个亿,就这还是葛雾把部分片酬折成投资算进去了,要不然没两个多亿下不来。

虽然他没演过男一号,《巧奔妙逃也是男配,搁同一级别的男演员里不可能有这么高的片酬。可架不住人火啊,演技公认的厉害,更重要一点,歌迷数量庞大,只要他演的影视剧起步就比别人多几十万观众,这些隐性的号召力得算进去。

这次的投资方里面,潮流传媒、企鹅影视、恒店影视几家都认同葛雾值这个价,没人说一个不字。

常仁豪奔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把这次参演戏份大的艺人全都查了个遍,包括尚强与王杏。

成本太高了,万一哪个主演来个花边新闻,或者更恶劣的事,一旦被曝光要么下架,要么换人补拍镜头,哭都没地方哭。

结果还真发现了一个,潮流传媒演杨家三兄妹父亲的那个演员私生活极其不检点,别说小三了,特么都奔着小六去了,并且小五还是演幼年林娥那一个。

这件事常仁豪没自己处理,直接把证据给李青看了,让他来解决。证据发过去的第二天,那俩演员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申请解约了。

常仁豪装模作样的安慰一番,然后希望他们赔偿点违约金,结果被对方以合同上某条条款为由不予赔偿,最后还发了一通火,说锋芒丝毫没有情面云云,接着就没下文了。

这通操作看的葛雾目瞪口呆,等那人走后就问了四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多此一举啊。

“对方现在前途全无,还有一屁股麻烦事等着解决,我要是一点惩罚的举动都没有,他就会怀疑是我把他的事给捅出去的,不如直接做点小恶,摘清一点。咱们现在都金贵着呢,万一碰上走极端的划不来。”

好吧,想的真周到,勿以恶小而不为。

后来潮流又推了另一个演员出来,杨栋,46岁,也跟葛雾合作过,如果出演他的剧本就算的话,杨栋演的邪剑仙,台词功底没的说,至今还有up主把他那套台词剪辑出来当人生哲理。

虽然李青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常仁豪还是当面委托公关公司狗仔队工作室查了一通,力求万无一失。

10月初,国庆节,放假。

《人间正道是沧桑开拍了。

演员这行业假期是不用指望的,忙的时候996还真是福报,节假日想想就行,唯一可能给你放假的就是除夕和大年初一。

在数千平米的场地前,导演朱昆上了头一炷香,葛雾等一众主演紧随其后。

几万响的鞭炮放完过后,整个片场乌烟瘴气,满地都是红色碎鞭花。虽说现在不提倡放鞭炮,可影视基地却没法管,毕竟炸药戏,火灾戏,烟花戏,哪一项都比这个要勐的多。

留下部分不忙的剧组工作人和群演打扫卫视,葛雾和导演领着有戏的演员们走到旁边的一条老式街道。

整条街大多是木质建筑,青砖路面。

“各组准备。”

“群演就位。”

“摄像组就位。”

“灯光就位。”

准备就绪的声音从片场的各个角落响起,葛雾站在街道一侧的高处,没有发现其他不妥当的地方后后,喊道:“杨立仁就位。”

“《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一集,第二场,开始。”

随着导演朱昆一声令下,群演组动了起来,几十个穿着北洋军阀时期军队服装的人成队列走着,队列中间部分是军乐团,敲敲打打。

最前方绑着一个人,不知道是复辟大青朝的还是闹革命的,结局都一样,压出去枪毙。

队列外面站着看着热闹的老百姓,葛雾饰演的杨立仁从街角一侧走出,手里提着箱子,逆着队列行进的方向低着头往前走,在一处茶馆前停下,拐弯。

刚进茶馆的门,葛雾扭头撇了眼被押送的那个人,害怕、犹豫的神情一闪而过,用力握了握箱子,不再看他。

他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子处,沿途目光扫着茶馆里的人。

“卡,葛老师眼神凌厉了一点,收敛下。”朱昆喊道。

葛雾往监视器那看了眼,说句“可以”,开机继续,他不再扫向喝茶的人,而是不经意的望过去,多了几分谨慎。

“过。”

这样啊,那下场戏怎么办?他表情不变,没多说什么。

“第三场,开始。”

一个带着绅士帽的中年男人坐到他身边问了句“杨老师?”,虽然是在问,但语气颇为肯定。

葛雾紧绷的肩一下子收紧,邀请对方坐下。

“我就是周世农。”

葛雾脸上带着钦佩,夸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

周世农摆摆手,撑了下帽檐,没有摘下,扭头看了眼门外,轻声道:“我现在替羊城革命党做事……”

听到这,葛雾眼神更加灼热。

接着周世农讲了一大堆,那边的情形,革命热情高涨的学生、工人,顺带还夸了一下杨立仁的同窗楚财。

“我杨立仁也是有为青年!”听到和别人比较,还是发小相比,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周世农轻轻压手,示意不要太高调,然后介绍此行找他的目的,希望他枪杀北洋政府的三省巡阅使。

“过。”

葛雾预料中的卡并没有到来,反而过了。

现场人太多,冲着维护导演权威的原因,他没多说什么。

上午的戏份拍完,葛雾找到朱昆,聊了聊第一场戏的问题。那场戏他给杨立仁设计的情绪是头一次接触这种秘密接头工作,并且干的事也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技巧上有些生疏,不那么谨慎,而神态上则更多的外放,演的张狂一点。

“哦,这事啊。”

朱昆扫了圈周围,空荡荡的,都被葛雾给以“和导演商量事情”的名义清理走了,点点头,心中暗赞,整个公司的人包括严博都说葛雾在片场很给导演面子,哪怕双方有分歧,也从不让人当众下不来台。

“我是这么认为的。”朱昆重新坐正,说道“刺杀三省巡阅使这事干系重大,掉脑袋都是轻的,全家都要陪葬,哪怕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也应该谨慎一点,力求不让旁人关注。”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跟周世农强调‘我也是有为青年’时又可以了,这话可比眼神戏更容易引人瞩目。”葛雾问道。

“他是一个年纪轻轻的老派教师,冲破封建束缚,总得发出自己的声音,也能体现人物的变化。”每个人对角色的认知都不相同,朱昆耐着性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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