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完全忙完,闻铎出了教室一眼看到洛林。
他现在走廊处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削瘦的身形笼罩在一片光影中,黑色的短发被阳光照的尾端像是在发光。
印象里雌虫很少有这样的黑发黑眸,纯粹又精致,像是一个完美至极的虚拟人物。
闻铎在原来的世界也很少见过这样的人。
“迪伦阁下,您是准备去吃饭了吗?”
他没问关于闻铎来这的理由,雌虫微微出声,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瞳难得的勾心动魄:“我带您过去。”
闻铎囧囧的挠头跟着洛林下楼,沿途遇到不少雌虫,少年目不斜视阳光从他身侧照过来,透出一片朦胧的光。
闻铎说:“其实我原本打算告诉你的。”
洛林不着痕迹的放慢脚步,听见雄虫心虚补充:“但是我给忘了。”
两虫到楼下,洛林看他,漂亮的黑眸带着晦暗的光,混合着情绪,融成一片。
闻铎老老实实交代:“我要交电费。”
家里那七八个人工智能真他妈的养不起。
洛林有些诧异,刚要开口,被雄虫打断:“我改邪归正了,现在想要自力更生。”
洛林看他正色的模样,薄唇紧抿。
见他这样,闻铎笑笑,撇开所有的情绪:“走,吃饭去。”
前两次来的匆忙,都没啥机会体会到这里的特色,这次就先试试呗。
到放学的时候,闻铎比洛林提前结束,晚上又没他的事,闻铎被提前准许一下班。
等闻铎走后,一丝不苟的办公室一下子喧闹起来,雌虫交流之间发现对迪伦的印象竟然还不错。
面面相觑之后,有虫谴责星网上无良的媒体,迪伦阁下明明英伦又温和,哪里像是上面写的一样残暴不仁。
也有的虫冷笑:“等着看吧。”
说不定就是装出这样一副驯良的模样,等到时间长了,说不定就原形毕露了。
办公室的一堆事情闻铎不知道,他绕到洛林在的教室,透过明晃晃的玻璃可以看到最后面端坐着的雌虫,闻铎眨眨眼,压去心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没打扰洛林转身离开。
他顺着记忆回去的路上,拐进一条巷道,阳光明亮的地方脏乱差便毫无遁形的显露出来,虫影晃动中,一个雌虫狠狠撞在闻铎身侧。
一声惊叫中,雌虫摔倒在地上,孱弱的身形不停轻颤,似乎在哭。
闻铎半捂着肩头疑惑,他还没哭呢。
正打算上前看看情况,一个年长的雌虫越过他一把拽起地上的雌虫,“还想跑,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也是属于雄虫的。”
闻铎艹了一声,好家伙,这又是什么情况。
周围的虫见怪不怪,这年头好的雄主难找,雌多雄少的社会,雄虫格外稀缺,如果雌虫进去暴动期而没有雄虫的帮助,下场只能是死的凄惨,嫁给雄虫还有一线生机,而那种生却是建立在雌虫丧失一切苟且偷安的生。
像这种雌虫不愿意却不得不嫁的大有虫在。
闻铎补过这里的历史什么的,有些认识,正想着,年长的雌虫一把将雌虫拽到闻铎面前。
“你还冲撞了雄虫,赶紧给我赔罪。”年长的雌虫一改厉色对闻铎温声道:“雄虫阁下让您受惊了,我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他。”
闻铎抿唇。
亚伦被雌虫长辈拽着头发道歉,眼尾通红,像是濒死的野兽眼神空洞而绝望,这种淋漓尽致的凄惨映衬着那张清秀的面孔,带着种欲罢不能的凄美感。
闻铎直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他一手制止年长雌虫的动作,开口道:“我没事,你先松手。”
“那可不能松,这个雌虫狡猾的狠,我好不容易把他捉着的可不能让他跑了。”
闻铎心想,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他退后一步,隐隐约约感受到什么,没想多管闲事,见那雌虫絮絮叨叨个不停,男人想离开,却被地上的雌虫拽住裤腿。
这画面有些诡异,但放在虫族社会却顶多让虫们扫两眼然后离开,事关雄虫,总得先让他们这些无辜雌虫明哲保身才行。
这时候正到一班时间,附近有一处运行器停靠站,到时间无数雌虫面带疲惫之色匆匆往家的方向走。
虫群乍多,吹来的微风夹杂了点淡淡的烟熏的味道,闻铎手指出了汗,“你松手。”
他好像有点困,却摆脱不掉雌虫的手。
亚伦睁着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看他,“雄虫阁下求您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声音低沉,带着点诡异的沙哑,最后那句话听在闻铎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突然和刚穿来时洛林说的话混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感觉席卷全身,雄虫微微低头看着脚边的雌虫,一张姣好的面容被泪水衬托的楚楚可怜。
闻铎眼睫轻颤,没有防备的时候,脚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顿时,闻铎大脑一片空白,最后一丝的记忆想到的竟然是,完蛋了。
虫来虫往间,星网上臭名昭著的雄虫惦记雌虫的美貌,竟然和雌虫长辈达成共识,带着雌虫离开。
这是亚伦给闻铎写下来的故事发展走向,虽然过程有点歪,但不妨碍结果的发生。
雄虫被控制跟在雌虫身侧,雌虫一张清秀的面孔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他带着雄虫走进巷道深处。
路上拨通了一个号码:“虫我已经带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挂了电话之后,雌虫心情大好,他侧头看看一旁的雄虫嘻嘻笑道:“我就说你得死的嘛。”
“上次给你的提示还不够啊,竟然还敢报警?”
亚伦清秀的面孔有些扭曲,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残暴歹毒的雄虫。
迪伦符合一切他讨厌的雄虫的标准,愚蠢,恶毒,好色,残暴,这些东西在迪伦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却碍于雄虫的身份让这么一个废物欺压在雌虫头上苟活了那么久。
早在见到星网上迪伦事迹的时候,亚伦就知道下一个该动手的目标是谁。
那个药效控制的时间不久,最起码被绑着束缚在小黑屋里的时候闻铎是清醒着的。
见到此情此景瞬间就明白自己这是被绑架了,然而他仔细想了想,好家伙这虫胆子挺大的。
黑乎乎的空间,沉寂的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混乱的房间里估计是荒废很久的,闻铎闻到了屋子里常年不用发霉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被打开,突然涌现的光刺的闻铎眼睛疼。
进来的是五六个雌虫,两个闻铎都见过是刚才两个雌虫,还有三个身形明显很高大的。
这种虫闻铎见过听说过,因为身形的原因在雄虫那里不受宠而经常被折磨。
而眼前这三个人的模样也明显是曾经被虐待过的样子。
到这闻铎彻底明白了,他这是落在黑寡虫手里了,上次闻铎家里被袭击的时候上网查过一次,虽然查的方向错了,但是唯一一起查到的案例就有这些虫犯下的袭击雄虫的事。
他们都是受到雄虫非人虐待的雌虫,可能之前是个好虫,但经过心理和生理的双重这么,这些虫丧心病狂的杀掉了自己的雄主并处处伤害雄虫。
在当时对雄虫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正是因为这些虫的存在,帝国才允许雌虫通过静坐这一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绪。
想到这,闻铎竟然还有心情去想原主到底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就这么一想才发现怪不得这些虫会盯上他。
那么上一次被袭击,也是他们干的。
那帖子的事估计也是他们没跑了。
话说他们干掉雄虫之前还会把他们的罪证都翻出来吗?
眼见雄虫没什么慌乱的表情,为首的亚伦踢踢被紧紧绑着的雄虫:“迪伦阁下,久仰啊。”
闻铎:……
说真的,这种久仰,大可不必。
“我们可都听说过您做的事情,有些甚至还亲眼见过。”
亚伦拔出匕首,冷冰冰的刀刃折射出阴冷的光在闻铎眼前一闪而过。
“你还记得吗?”
闻铎:………
他不记得。
“我想想您都干过什么事,您说那些雌虫会痛吗?”
怕激怒他,闻铎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他现在一方面气原主干的糟心事,一方面想自己真的是虫当久了脑子都笨了,这种伎俩竟然能把他给骗了。
闻铎:“我现在已经改了。”
“是吗?”亚伦笑:“用雌虫交换别的雌虫感觉还好吗?”
闻铎猛然抬头,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然而亚伦没有再往下说,他盯着眼前雄虫清俊的面孔,仿佛能透过这层皮肉看到下面歹毒阴狠的灵魂。
他将匕首在指尖把玩,锋利的刀刃每次都是险险划过他的指尖,闻铎看的心脏狂跳,两手被束缚着,男人面上镇定不着痕迹的摸摸手腕,果不其然,东西被他们拿走了。
“你放了我,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罪名不小,你们还有回头的可能。”
亚伦眉眼陡然一利,匕首在指尖玩出花来,然后手腕一挑,锋利的刀刃擦伤闻铎的耳边,削去一小缕头发牢牢地钉在柱子上。
雄虫脸色难看,似乎是想说什么。
亚伦自信雄虫在劫难逃,“您想说什么?”
闻铎耳朵疼,闻言冷笑:“我X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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