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我已经两天一夜没合过眼了,我好难受,求你们让我睡一会,就一小会。”
官差没有理会他,径直问道:“你回忆一下教坊司赵怜儿失踪那晚,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门房强撑着难受,顶着一张眼泪鼻涕遍布的脸,开始回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在后院与人赌钱喝花酒,不知怎么的,那天的手气特别好,一直赢一直赢,我边上的酒喝完一瓶还有一瓶,我在那里乐不思蜀,赌完回到后门的时候,月亮很圆,已经是丑时,我那时候醉得不省人事,只隐约见到有个男人搀扶着一个女人出去,男人的身长、身形,与宋大人极为相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们放过我吧!”
他说着说着就难受地干呕起来,人差点摔倒在地,被身后的官差拉着坐在椅子上。
面前审问的官差就像个冷冰冰的机器,又开始重复问道:“你再回忆一次那天晚上的经过。”
“那天晚上,我在后院与人赌钱喝花酒,不知怎的,手气特别好,一直赢一直赢……”
他反反复复被要求回忆不下十遍,整个人崩溃极了,一直在干呕。
“你确定,那天晚上见到的人,是宋大人?”
门房顿了顿,说道:“那身长、身形,与宋大人极为相似,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我好难受。”
门房一直在磕头,祈求官差们好心放他一马,连宋淮旸都不忍心,他闭了闭眼,眼眶微红,没忍住唾弃道:“太残忍了,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孟弋舸似乎听见了,也似乎没听见,他无动于衷。
审问的官差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忍,“属下按宋小姐要求的,一遍遍逼着门房去回忆,他前后回忆的东西没有出入,许是真的无辜。”
知道是宋拾音的方法,宋淮旸不敢置信地看向宋拾音,这么歹毒的方法居然是她想出来的。
孟弋舸没做声,垂眸看向宋拾音。
宋拾音严肃道:“狡猾的凶手总是善于伪装,以此博取同情心,你们还太善良,容易被欺骗,很不应该。”
众人:“?”
宋拾音看他们迷茫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根本没透过现象看本质,双眼被蒙蔽,思维也处于表象化,很容易判断失误被人误导。
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一个长期以审问为本职的官差,都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非常不合格。
她有点气,“如果说,打扫的小厮有意隐瞒那晚最后进入怜儿姑娘房间的人,门房也参与了掩埋怜儿姑娘尸体的过程,那你们现在,还会觉得他们无辜吗?”
所有人:“!!”
他们震惊、错愕,不敢相信地看向宋拾音。
就连孟弋舸也是目光沉沉。
“方才孟大人进去审问小厮的时候,一开始小厮的心理防线很强,他努力让自己滴水不露,但孟大人的出现,似乎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压力,他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破了,脸色立刻苍白、身体颤抖不止、额头冒虚汗、目光不敢直视,这些是心虚的典型反应,如果他是无辜的,受到不公平对待,只会越来越生气,而不是从容镇定,或者在心理防线出现问题后,开始觉得心慌,这说明他心里有鬼,要么他做了什么事,要么他在隐瞒什么,我看到他摸过一次鼻子,而男性鼻子下方有海绵体,代表他想要掩饰某些东西。”
宋拾音在现代剧本中,可是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专业课的,现在回想起那些枯燥乏味的专业知识,就忍不住戴上痛苦面具。
她那时候还挂科了!!
想想都糟心。
孟弋舸怔了怔,眉眼微动,嘴角扯了扯,还是没出声。
小厮摸过一次鼻子,这么小的细节……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宋拾音,这个从前只知道追逐在他身后,被他弃如敝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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