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白的目光从玉佩上滑过,落到郁承悦的手上再落到他的脸上。
郁承悦看不懂他的神情,却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下意识偏过头。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人能拒绝。”
郁承悦很意外温元白的语气会这么冷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郁承悦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温元白还盯着他。
郁承悦感觉有些冷意,默默地当刚才的话没说过,将玉佩收进怀里。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温元白的轻笑,抬头看去,温元白脸上和往常一样温和,刚才那冷漠的话语似乎不是他说的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不去客舍吗?”
“客舍还是很熟的,每次来住的都一样。”温元白在他身边坐下,“华阳仙师答应替你解毒了?”
郁承悦一愣,随即点点头,“是,不过得等仙境之境开启。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温元白偏过头,冲他一笑。
阳光撒在温元白身上,让郁承悦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不自觉地伸出手,就在快要触碰到他时,猛地惊醒过来。
“抱歉,失礼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郁承悦立刻站起身,红着脸逃也似的离开。
温元白抿着嘴,脸上的温和被阴冷取代,像捕猎者一样盯着郁承悦的背影,仿佛下一息就会扑过去死死咬住他的脖子拖进自己的窝里。
郁承悦慌不择路地走了半天,等到心里静下来才停下;他盯着自己的手,刚才是疯了吗?竟然对温元白伸手。
他怎么能对温元白伸手,阳下光的温元白再美好,也是他不能触碰的,他这一生只配躲在阴暗下,贪恋阳光却又见不得阳光。
他甚至连站在这里,都是一种错。
郁承悦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襟,那里一抽抽地疼得厉害。
“阿悦,你怎么在这里?”
郁承悦猛地转身,来是谢俊文,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色剧变地向他冲过来,一手搭上他的脉。
“阿悦?”郁承悦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谢俊文刚才的称呼,眼底空洞。
谢俊文皱着眉头把了好一会脉,直到他确认把不出来什么,才点了点头,“怎么了?我这么叫你很奇怪吗?师尊说了你是故人之后,那我们也算是世交了。不过,你刚才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郁承悦闭上眼摇了摇头,“我没事。”
谢俊文似乎不放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好吧,没事就行。你怎么来药田了?”
郁承悦这才打量一下四周,田里整整齐齐地种着东西,全是他不认识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脑子有些不清醒,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我这就回去。”
“哎。”谢俊文连忙拉住他,“来都来了,正好也去看看之前交给我的龙牙藤,好歹你也是前主人,不想瞧瞧它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吗?”
“哪里,如果在问情山还过得不好,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它能呆的地方了。”郁承悦很快收拾好莫名上来的情绪,轻笑道,又问:“这药田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谢俊文带着他直入药田深处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药田种的都是最普通的药草,也是用得最多的,用不着太精细,每天早课的师弟们就处理好了,里面才是得精心照料的。”
郁承悦跟着往里走,越走越深,偶尔也能看到问情山弟子的身影,能被谢俊文带到这里来,说明这里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来,看看你的龙牙藤。”谢俊文笑着将龙牙藤托起来,不由分说地塞进郁承悦手里,“瞧瞧,是不是长势喜人。”
郁承悦笑道:“是,长得真好。”
谢俊文面带微笑地看着郁承悦将龙牙藤放回去,又听他说:“看起来精神多,问情山果然是好地方。”
“是啊,龙牙藤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它是重塑灵根必不可少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太少太少了。”谢俊文看着龙牙藤细细说着,像是在跟郁承悦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郁承悦笑说:“原来龙牙藤能重塑灵根,难怪它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又被传是至宝。”
谢俊文点点头,又高兴起来,对郁承悦说:“我师尊说,其实这个时候的龙牙藤也是能分出幼株的,我教你分吧。”
郁承悦愣了一下,“分幼株?”
“这龙牙藤可不是只有在长到够大时才能分的,我师姐从古籍上看到过怎么分株,我们也向师尊求证过,只不过我想这幼株还是等着你一起来分比较好。”
郁承悦连忙摆手,道:“我不行,我怎么能分出幼株呢。我……”郁承悦看着幼株,眼神略带恍惚。
“二位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温元白隔着老远就看到谢俊文和郁承悦站在一起,相谈甚欢,于是高声喊道,与平日温润如玉的性子着实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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