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率魔兵呼啸而来要走伏翼的时候,玄门中人都惊讶不已。
伏翼不过是宗门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剂药师,而且白发苍苍行将就木,合欢宫无缘无故针对他做什么?
众人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迟欢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可他们哪里料到,伏翼正是承玉仙尊入道前的恩师,还曾救过尊上性命。而承玉待伏翼亦犹如亲父,只不过表面上并不显现,故鲜少有人知晓这段往事。
然而迟欢的情报组织可不是白养的,很早之前便将承玉所有过往查了个底朝天,伏翼与承玉的关系自然也逃不过她眼睛。
想当初为了搞清楚这个重要情报,也是为能再见朝思暮想的美人一面,迟欢曾亲自出马,去玄门做了两个月的挑水丫头。
可惜啊,仙尊常年居于顶峰,她一个小丫鬟就算爬上去了,也见不到本人,常常只瞥见云雾后若隐若现背影,就这还被人察觉出鬼鬼祟祟,差点就拆穿了她的把戏。
那个时候她是万万不敢直面承玉的,她那点易容术骗骗其他人就算了,一旦对上承玉准得露馅,故而她提心吊胆了好一阵,终于在第二个月时,见着了承玉本尊。
当日他正与伏翼交谈,亲口唤伏翼“师尊”。迟欢偷偷摸摸躲在门后,惊讶于两人关系的同时,又不禁沉醉于承玉天仙般的美貌,正躲在门角欣赏着呢,一记银光顺着她头顶飞过去,直接削断了她绑着的发绳,紧接着就听里头传来一个好听又冷淡的声音:
“出来。”
这下子迟欢哪里还敢出来,连滚带爬便要逃去,可还没走几步呢,径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遏制住,霎时间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伏翼摆手笑道:“罢了,承玉啊,想来定然又是哪个痴迷于你的女子,放她走罢。”
“师尊,此女乃是魔族中人。”
承玉话语浅淡而肯定,迟欢都快被吓死了,她没有露出破绽呀,他咋知道她是魔族的?
伏翼沉默了会儿,再次道:“这段时间她挑水也算尽心,不如逐出玄门,随她去吧。”
“是。”
……
迟欢回忆起这段往事,颇有些感慨万千,那伏翼老头可真是个活菩萨,往细里说还算她的恩人,故而之前一直没动老头,可事到如今,承玉在乎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哼,这次若非承玉太过分,她断不会用老头做诱饵。
当然了,她是肯定不能伤害老头子性命的,毕竟那种忘恩负义的行径不是她的风格,但表面工夫一定要做足了,声势一定要浩大,务必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她就不信,承玉能狠心置老头子的生死于不顾。
“阿栩,你去跟宫主说吧。”
“凭啥我去,小殷子,严格来说,这个事儿归你管。”
“阿栩,你太不仗义了。”
“谁不知道宫主现下正在气头上,你休想坑我……”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推搡声,迟欢不悦地睁开眼,直接喊道:
“你们俩都滚进来。”
戚栩和殷环在登时一愣,互相对望一眼,耷头丧脑滚了进去。
“属下拜见宫主。”
两人老老实实跪下来行了个大礼,耸着肩膀窝在一起,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
迟欢抄起旁边的酒壶,仰头痛饮一口:“说吧,又出啥好事儿了。”
殷环在用手肘悄悄戳了戳戚栩,然而对方只默默往旁边挪了点,对她的暗示根本不予理会。
“赶紧说,别搁那儿磨磨叽叽的。”迟欢有些不耐烦了,随手把酒壶一扔,斜眸懒懒睨向她们。
殷环在瞬间挺直了腰杆,在小本本上狠狠给戚栩记下一笔,陪着笑脸道:
“启禀老大,我已经搜遍了南北各城……的确没发现承玉仙尊的踪迹……”
这边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声,迟欢拍案而起:
“我合欢宫眼线遍布天下,怎么连个大活人都搜不到了?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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