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上,驾车的还是唐默,不过这次马车里就不止唐子盛一人,还有沈熠然。
和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的沈熠然不同,唐子盛一直在摸着下巴想怎么处理县衙里现在半退休的两个书吏。
王吏书上回被他警告之后,很识时务的自己递了辞呈说要回家养老,而海礼书和郑工书他也是不打算留的,这两人虽无大错,但也没本事,若是他不干大事,留着两人在县衙里养着也不是不行。
偏偏现在非常时期,这两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看着他们胆子也不够大,要是知道他现在在做无异于谋逆的事,只怕要去顺河府的府尹那里告发他。
“你能悄声无息的帮我送两封信到别人府邸吗?”唐子盛思来想去,还是恐吓的办法最好用。
至于这两位书吏的空缺,想必吕教谕早就给他备好了,只等他把人一个个从县衙里弄走,再给他提供新人。
“你要干什么?”沈熠然瞧着唐子盛眼底的不怀好意,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好事,你帮我送两封血书,地方嘛等回了县衙再告诉你。”
“可以。”沈熠然不多问,反正看唐子盛这样问了也不会多说。
“少爷,到了。”唐默将马车停稳。
唐子盛拎着一个小麻袋从车上跳下来,沈熠然抱剑跟着,唐默留在马车上看马车,分工明确。
不过今日进村,唐子盛还遇到了熟人,就是当日想要贪赃野猪的王大王二两兄弟。
这两人上次因为唐子盛的缘故被拉进祠堂挨了板子,现在见了唐子盛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匆匆跑走。
“你得罪过他们?”沈熠然,挑了一下眉,刚刚他可是瞧见了那两人其中一人的眼神,虽然对方低头很快,但那股子恨意可不简单。
“应该是他们得罪过我。”唐子盛自然也瞧见了,“死性不改,还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急着招护卫了。”连一个小小的山村都有仇人,可见唐子盛这个县令当的还挺招人恨的,保不齐哪一天就在梦里被人拿刀砍死了,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唐子盛但笑不语,他要护卫可不是为了这等人,日后有的是追杀让沈熠然明白这个道理。
砰,砰砰——
木门被敲响,这回开门的是许倾城,见门外是唐子盛,眉眼弯弯的打趣,“唐公子,可是又找莫叔被拒之门外了?”
“总共也就只有一回,许哥儿怎么就偏巧记得这么牢。”唐子盛顺着许倾城的话说下去。
“这么说来唐公子今日是找我的。”总共一回,那就是还没有第二回。
“正是。”唐子盛晃了晃手上的麻袋,又眨了眨眼睛示意许倾城身后还有人,不要说出土豆的事。
许倾城了然,踮了踮脚看向唐子盛身后,是他救的那个哥儿,之前还在床上躺着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自然是为沈哥儿感到高兴的,“你的伤好了。”
“嗯,救命之恩我记下了,半年内要是有麻烦,去县衙找我。”沈熠然习惯直来直往,也不会说些漂亮话,只能以实际行动证明。
“那半年之后呢?”唐子盛跟着问了一句。
“半年之后,有麻烦就找唐子盛。”他回南州,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不信唐子盛会不管。
“你们报恩怎么都习惯这么说,我一个农家哥儿,应该是遇不到什么天大的麻烦。”许倾城觉着沈熠然很有意思,明明是个长相艳丽的哥儿,但行事作风却和个小子似的,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一定很有趣,“就不要在门外站着了,进屋坐。”
晌午刚过,他们许家没有什么田地,许倾城也就不用顶着烈日去侍弄,等到夕阳西下去做一两个时辰,也就完事了。
他们家的主要收入,还是他上山找药材和爹爹的绣活,自从上次唐子盛送了他一本药草记本,在上山识得的草药品种就越来越多,能够送去医馆的也越多。
“爹爹,唐公子和沈哥儿过来了。”许倾城一进门就喊,在把人带到堂屋,自己去端了两碗水过来。
许映乐在屋内绣东西,听到自家哥儿一喊,便放下针线盒子,出门去打招呼。
“许叔,又来打扰了。”唐子盛听见门的动静,就先一步招呼。
许映乐也笑着同唐子盛搭话,“哪里的话,平日家里也不见客人上门,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不过许映乐说着视线一瞥,看见了那位倾城救下的哥儿时,突然怔住,那双眼睛……
“许叔?”
“诶,这是上回受伤的那位哥儿吧,伤可是好了?”许映月微怔不过瞬间,又将所有心思全部收敛,原本在他家时,那位哥儿一直昏迷着,后头清醒他也没来及看见就因为治伤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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