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虽然他还不算了解,但是自家那两位伯娘什么脾性他还是很清楚。

张红艳泼辣蛮横不讲理,属于没脑子但是半点亏都不吃的。

刘珍珠看着温柔好说话,但是一根肠子能拐十八道弯,喜欢软刀子割肉,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就算她看起来吃亏了,那也是别人吃的亏更多,尤其是常年跟她不对付的张红艳,暗亏吃得最多。

而且刘珍珠嘴馋是村里出名的,那红烧肉得味道他在门外都能闻到。

这样两个人,讲理?说清楚就走了???

“边吃边说,忙活一天了,你不饿吗?”陈茶把温好的酒,倒进酒盅推到程樘坐的那边。

程樘洗完手,坐在陈茶对面,低头看了看碗里红光油亮的红烧肉,在摸摸旁边的酒盅,勾了下唇,“想不到我还有这么一天!”

有肉吃有酒喝还有姑娘陪。

陈茶没听出他画外音,催促他:“你尝尝红烧肉好吃吗?跟我外婆学的,跟你们这边的口味不一样,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习惯。”

程樘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了嚼,笑着点头:“很好吃。”

吃起来软软烂烂,一点不腻。

北方人偏爱吃咸,不怎么会在菜肴里加糖,但是这道红烧肉虽甜却更添美味。

陈茶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来,干杯!祝我们俩越过越好!”

程樘跟她碰了杯听见这句话,皱起眉,“我们俩?你真打算留下跟我结婚?你刚才怎么跟我二伯娘他们说的?”

陈茶便一五一十把刚才的经过都说了,说完看见程樘明显沉下来的脸,小声补了句,“不跟你结婚就不能留下来吗?”

其实两个人从相遇到现在也不过十天半月,日子还过得特别苦,也就比乞丐好些。但是陈茶发现有点舍不得离开。

程樘放下筷子,咬了下唇角,“我没有逼你跟我结婚的意思。但是……”

他捏了下眉心,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刚来还不了解,我二伯娘那个人闹腾起来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她在你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还会再闹的,到时候就怕不好收场了。”

陈茶只以为他大男子主义作祟,不愿跟女人吵吵,无所谓地耸耸肩,“她闹呗!”

反正她已经两战两胜了。

程樘还想说什么,陈茶拿筷子轻敲了下碗口,“吃饭,有事明天再说!想那么多也不怕变成小老头。”

程樘:“……”

******

如程樘所说,张红艳气冲冲地回家后跟程鼓一合计,深夜直接跑去了村长家告状。

坐在村长家的炕头上,哭嚎了整整俩小时,控诉程樘和陈茶合谋骗他们家钱吃吃喝喝。

着重是控诉陈茶。

“村长,程樘那是我们程鼓的亲侄子,我能不见不得他好吗?他讨老婆这是好事!我不也二话不说就掏钱了吗?”

村长坐在炉子跟前的马札上抽烟,心道:你那是二话不说?

村长老婆又困又冷,实在听不下去了,拿着手里纳鞋底用的针锥子戳了村长一下。

村长疼地嘶了一声,皱眉看她。

村长老婆朝张红艳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神示意:你快点把她打发走!

村长抽了下嘴角,把手里的烟头从炉子盖上的孔里塞了进去,不情不愿地开口:“那程鼓他媳妇,你到底想咋样嘛?!”

张红艳哭得打了个嗝,一个人哭诉这么久,村长突然搭腔她还愣了下,第一反应就想说“那你帮我把钱要回来!”,但是想起出门前程鼓嘱咐她的话又改了口,“谭哥,我也没别的意思!身为程樘的长辈,我就想弄清楚那女人的来历跟身份!

你也知道我家程樘,他这闷葫芦这几年跟我们没书信联系。咱也不知道他去那么远的地方都经历了些啥认识些啥人。谁知道这是从哪遇到的狐狸精?你也知道程樘那孩子是个实心的,这让人骗了怎么办?

谭哥,我跟你说,那女的可厉害着呢!就由着她这么不明不白地在村里,指不定搅得咱全村都不得安宁!

不管咋说,身为村长你得查查那陈茶的来历吧?不管她从哪里来,总得有个身份证明吧?没身份证也得有介绍信吧?又不是孙悟空,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村长听明白了,这是让他当枪,用来历不明的借口,把陈茶从钱榆村轰出去!

偏他还不能不管。

毕竟留个身份不明的人在村里,他确实是要负责任的。

村长又拿了个用完的本子,从上面撕下一条,捏了点烟丝放到纸条上,卷起来,勾开炉子盖,借炭火点燃。

沉吟了会儿,拍板:“行了,你回去吧!这事我明天跟其他干部合计一下,看看怎么办?!”

张红艳还不想走。

村长无奈,只得道:“放心!明天一定给你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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