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娘,三伯娘,两位可是稀客啊!”陈茶眼神示意程樘接手烧火,她笑眯眯地起身上前一步招呼人。

两个人进来后,目光先在屋内扫了一圈。

这小小的一间屋,兼客厅卧室餐厅工作室杂物间等于一体,本就很拥挤,这俩人一进来,更是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费劲。

张红艳跟刘珍珠都对这间小破屋不陌生。两个人结婚后闹着要分家单过的时候,这也曾是她们的落脚地。

刘珍珠结婚晚,却是第一个要搬出来单过的。

程家穷,分家也给不了什么,只这一间闲置老宅。

所以刘珍珠和程宣在这间小破屋里将就了几个月。

刘珍珠娘家就是钱榆村的,娘家人见她住在这种地方心疼到不行,一个表哥看不下去她受这苦,把自己一处闲置房让给他们住了。

就是他们家现在的住处,也是土坯房,不过比程樘他们现在住的这间好多了,又大又宽还新,主要有三间,地理位置也略好些。

后来张红艳也闹着分家,也在这小破屋里住了段时间。直到程家二老离世,这小破屋才重新闲置,后来被程鼓当了柴房用。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小土屋没人修缮没人维护,以至于看起来像危房,又破又烂,随时要倒掉似的。

她们俩没想到,程樘和陈茶这一拾掇,屋子破归破,但是屋内干干净净板板正正,布置得很温馨。

张红艳先感慨,“这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光程樘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有人气!”

陈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刘珍珠会说话些,笑着附和道:“对,还是陈茶能干,才把家里拾掇得这么规整!”

“三伯娘,就你会哄人,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茶招呼她们两个坐在的屋子中央的小方桌旁,拿了白瓷碗倒了两碗白开水,给她们一人一碗,嘴上歉意道:“还没来得及买茶碗,也没有茶叶,你们别嫌弃!”

“都一样!你们这日子刚开始,慢慢来。”张红艳笑得和善,这话更是亲切得像个自家长辈,尽管她本来就是。

她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让陈茶不由地心生警惕,只笑不说话。

刘珍珠吸了吸鼻子,目光盯着锅,“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陈茶装作没听见,反问她们:“两位伯娘怎么一起登门了?这是有什么事吗?”

心想这俩货凑到一起,一定没好事!看样子是冲他们来的。

张红艳抢着道:“我们这有句老话叫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过年!这离过年也就还一个多月了,我们来问问你们俩定好结婚的日子了吗?选哪天办婚礼?”

陈茶心道:果然让程樘猜中了,这二伯娘还真上门催婚了。

至于刘珍珠,陈茶猜她是被张红艳拉来的。当然,不排除刘珍珠也想跟来看热闹。

陈茶心里猜测,面上却带了几分娇羞,“我跟程樘还在商量呢!”

潜台词结婚是我们俩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张红艳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依旧热情得活像个媒婆,“你们俩都年轻,啥也不懂!结婚选日子这事可不能瞎来,不是你们喜欢哪天就能哪天的。这选日子都是有讲究的。

程樘这孩子也算是我养大的,虽然他现在跟我不亲了,但是我真心拿他跟栋栋一样待。这不,我特意找了人给算了几个日子,你看看喜欢哪个?”

她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红纸卷放在桌面上,展开,推到陈茶面前。

如果陈茶第一天来,或者她跟这里土生土长的姑娘一样,只听媒婆一张嘴就定终生的话,一定感动张红艳作为一个二伯母能对自家侄子这么关心。

可惜,张红艳这些话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管心里怎么想,张红艳把话说得这么体面,陈茶也只能配合地接过来装作认真地瞄了一眼。

纸上写了三个日期,都在腊月,也就是下个月。

陈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纸面,心想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

张红艳是个急性子,见陈茶没开口,立马道:“按理说,这黄道吉日拿你跟程樘的生辰八字合了再选会更好一点。这不是不知道你出生年月日嘛!你要是都不喜欢,你告诉我你生辰八字,我重新再找人给你算!”

蹲在灶台前烧火的程樘突然开口:“我们没打算结婚。”

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不是给自己找骂嘛!陈茶无语地摇摇头。

果然,张红艳立马就急了,“程樘,你什么意思?”她眼睛看着程樘,右手食指却指着陈茶,“你不打算结婚你撺掇着这女人领着村干部来我家闹?要走了地不算还要走了我二百块钱?

程樘,你良心让狗吃了是吗?我含辛茹苦把你当亲儿子养大,如今你带了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女人说要结婚,我是不是二话不说把地给了你?彩礼钱也给了你?!你竟然说你不想结婚?

你现在翅膀硬了,烂心烂肺地伙同外人来骗我跟你二伯的钱了是吧?”

陈茶:“……”就纳闷张红艳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瞎话!那钱和地是她自愿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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