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聪明,即使程樘不说,她也猜的到这些钱绝对来之不易,柔声解释:“我知道。我没嫌弃的意思。就是觉着你的钱来得不容易,你自己留着吧!你不是说想做生意吗?做生意需要本钱,二百块……不够的。”

二百块放到家庭里生活,能够他们俩过一年,但是做生意,得看做什么了。

程樘所谓的生意绝对不是挑着担子去街上练摊。

程樘默了会儿,还是把钱塞进陈茶手里,“赚钱是男人的事,让你拿着就拿着。”

他也知道二百不够,实际上他是想用五百当本钱先做点小买卖,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一出火车站捡了个陈茶回来。

养女人跟养家畜家禽不一样,尤其是陈茶一看就是个娇滴滴没受过苦的,程樘自己是个糙汉子,但是想着能力范围内尽量让她稍微好过一点。

陈茶拿着这皱巴巴的八十多块钱,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被父母“卖”了,她没哭。

在火车上被人偷走全部家当她没哭。

被别有用心的好心人骗她没哭。

哪怕背人贩子关起来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这一刻,她忍不住了。

八十多块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让她最难承受的是这八十多块钱对程樘的意义和背后代表的信任以及关怀。

程樘见她哭了,傻眼了。他不会哄女人,干巴巴地用粗粝的指腹擦去擦她的眼泪,“咋还哭了?”

结果陈茶的眼泪越擦越多,程樘像被烫到,腾一下站了起来,拿手扒拉了下头发,神情懊恼不已。他原地转了两圈,皱眉问:“嫌钱少?哥以后多给你赚点……”

话都没说完,陈茶直接从默默流泪变成嚎啕大哭了。

程樘傻眼,艹了一声,两手掐着腰,皱着眉,低头看着嚎啕大哭的陈茶,人生头一次手足无措。烦躁的用尾指抠了下眼角,掏出烟,看了看陈茶又把烟塞回口袋,走回灶台,弯腰取了一根麦秆,拿手掐断留了一小节塞嘴里,拿牙咬着走回陈茶身边,张开大手,用掌心在陈茶头顶揉了揉,温声问:“想家了?”

陈茶哭得更凶了。

程樘:“……”

得,越哄越哭,程樘干脆不说话了,就跟罚站一样僵硬地站在房间中央的地上。

一直等到陈茶发泄完,哭声越来越小,他才松了一口气,找到新买的毛巾,洗完拧干,走回陈茶身边,也不敢说话了,只把毛巾递到她面前。

陈茶道了谢,接过毛巾擦完脸,自己起身把毛巾放了回去。

程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弄的陈茶特别不好意思,“我不是个爱哭鬼。”

程樘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茶有点尴尬,连忙岔开话题,“你打算做什么买卖?我家以前就是做买卖的,也许有我能帮上忙的。”

程樘犹豫了下,摇摇头,“没太想好。我这辈子除了在钱榆村就是在西北荒地,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在西北的时候,经常跟工友聊天吹牛,有几个挺厉害的大哥建议我可以考虑做锡箔纸。”

“锡箔纸?”

“嗯。就是卷烟厂用的那种。他们说现在铝箔纸比较缺货,加上我也喜欢抽烟,就想弄这行试试。”

“这个锡箔纸是用铝水做的那种?”

程樘点头。

“那不得买设备?我听说铝箔纸制造比较麻烦,要把原材料熬成铝水然后用机器硬生生压成薄片?”

“我也不太懂,听说是这样。”

陈茶抽了抽嘴角,她还想程樘要是做个小买卖,她就把这八十块钱还给程樘了,结果没想到程樘野心这么大。

别说现在手里还不到三百块,就是一分不花有五百块,也不够买机器零件的。

五百想开厂,就有点儿戏了。

程樘自己也知道,所以才说得这么底气不足。

陈茶叹息一声,程樘这买卖是不是好买卖陈茶不知道,但是知道做生意除了需要本钱还得准备一条退路。

就是说万一程樘生意赔了或者没赚钱,不至于饿死。

那在农村不想饿死自然首选是种地。

陈茶想了想问程樘 :“村长说你的地被你二伯种着,不能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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