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主回来了!”
“二堂主回来啦!”
满山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声,陆青遥像个花果山的山大王,在一众小猴子的簇拥下上了山。
伙房丫头见马车内坐了个人,山风掀起帘边,只匆匆瞥到一眼。
她追上已经下了车的喜乐,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姊妹自是有许多姑娘家的话,丫头贼兮兮问道:“车里的漂亮公子是谁?”
喜乐嘴唇翕动,还没出声,就有被打断。
伙房丫头:“你先别说,我猜猜……怕不是二堂主下山一趟,拐了个压寨堂夫!”
喜乐忙把食指往嘴唇上贴:“嘘!别瞎猜。”
说这话,叫大公子听见了,记恨上还了得?
伙房丫头又问:“三堂主呢?没同二堂主一起回来吗?”
喜乐一时间不知从何答起了。
自从下山,遇到的变故,比在山上三年还多……
她摇摇头,还是不多嘴了。
陆青遥一路把马车驾到二堂院门口,才扭身掀帘:“到了,下车。”
岳无盛:……
“郡主看岳某是能自己走下去的样子吗?”
陆青遥愣了愣,是啊,这厮腿是废的,现在手也让自己给……咳。
无法,陆青遥跳下车,凭空唤道:“初一!”
声音在屋顶盘旋回荡,不多时,从他们身后的草丛里钻出一个少年:“师父,你回来啦。”
少年还是一身宽大的青袍,手里抱着本破书,一副势要考出大山光宗耀祖的儒生气。
不是陆青遥的徒弟,还能是谁?
陆青遥手一指,吩咐道:“过来,把他背进去。”
初一听话的点点头,将手中破书塞进怀里,挽了挽衣袖。
他掀开车帘,与岳无盛的视线隔空相撞,不由得愣住。
岳无盛的瞳孔里有毒蛇般幽冷的光,似是随意睨了初一一眼,初一本就胆小,此时更是无端的寒从脚起。
初一偏了偏头,低眉顺眼道:“失礼了。”
说完背过身去,将岳无盛架在了背后。
少年人骨架单薄,受了重,肩背蓦地塌下去一块。
陆青遥吩咐初一把岳无盛背到里间,平时自己的睡榻上。
岳无盛坐在塌边,笑问:“郡主公然将我挟持到此处,不怕我爹去找女帝做主吗?到那时,陆老王爷与青远世子都逃不了责罚。”
“这里是闻风寨。”陆青遥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路清邀友庄的’牡丹公子‘在此喝茶,关我陆青遥什么事?关岳无盛什么事?”
陆青遥觉得自己可能是跟岳无疆待久了,居然也学会了耍无赖。
她将“友庄”二字咬得很重。
岳无盛听出言下之意,很是配合地点点头:“这样啊,那路堂主可否告诉在下,你打算将牡丹公子拘禁几时?一个女儿家,把男子带回卧榻,这要传出去,可是有损路堂主清誉。”
陆青遥没忍住白了一眼:“怕是没人会信,真的。”
她看了看岳无盛的双腿。
岳无盛眼底寒光一闪。
只见他嘴角的弧度还挂在脸上,笑意却瞬间冷了下来,黑漆漆的瞳孔掀起一阵汹涌的风浪。
他不再与陆青遥虚与委蛇的假客气,而是露出了真面目:“滚出去。”
陆青遥也懒得跟他在这耗,吩咐初一在这看着岳无盛,自己则要去大当家院里汇报。
既然诱饵也带来了,那么今日就是闻风寨揪出内鬼、清理门户之日。
闻风寨里不用真名,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的,传着传着,都说二堂主带回来一个病弱的漂亮公子,看模样可能是有钱人比较时兴养得那种男宠。
喜乐听得是心惊胆战。
伙房丫头跟小巡逻八卦:“肯定是男宠,不然为何叫牡丹,听着就像青楼出身的。”
小巡逻觉得说的有点道理,点头琢磨:“牡丹是花中之王,能叫这个名字,想必是花魁了吧!”
喜乐:“……”
手持牡丹令的山庄庄主,顷刻间成了花名为‘牡丹’ 的青楼花魁,好险这些话是在伙房说的。
否则凭大公子的手段,喜乐替他们脖子一凉。
喜乐按照陆青遥吩咐,准备好吃食给岳无盛端过去。
虽说是挟持,可不能把人饿出个好歹……毕竟小世子还在对方手里呢。
喜乐边回二堂,边心里担心着自家世子。
走到二堂主院外时,忽然一阵低语交谈声传入耳朵,她顿足张望。
“你做得不错。”大公子的声音。
“二庄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这是一个喜乐从没听过的声音。
“您为何不直接让属下将您偷送下山?二堂主残暴,您留在此处,怕是要受皮肉之苦……还有您的手,属下可以为您……”
“闭嘴。”大公子打断了那个声音,语调里含着愠色:“婆婆妈妈,难成大器,还不如初一做事干脆。”
什么?!
喜乐瞳孔骤缩,捂住了嘴巴。
初一?
初一是大公子的人?
那正与大公子说话的又是谁!
喜乐缩回脚步,拔腿就往大当家院子的方向跑去。
要尽快禀报给二堂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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