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鸣虽只是王府的长史,不算是什么大官,但是京中巴结他的人物不少,凡是想要搭上雍德王府的门路的人,免不了会找上王府里的门客和长史。

尤其是如今雍德王爷在京中的地位越发拔高,隐隐已经有着要成为东宫之势,趋之若鹜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就连何长鸣的门槛都被上门求见的人踩踏矮了不少,但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但听闻来人是荣国府的小少爷时,何长鸣难得给了面子。

那可是荣国府啊,等送走了贾府的宝二爷后,何长鸣忍不住心生感叹,他还记得先前贾府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皇上可是对荣国府荣宠不断,这才短短几年啊,就已经人走茶凉。

荣国府的日子不比以前,他们府上的大小姐居然还来了雍德王府,给王妃当女史。

何长鸣心里唏嘘,片刻又忍不住哂笑,自己真是替别人瞎操心,荣国府就算再怎么落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里轮到他来感慨了,还是赶紧将贾小公子送的信递交到王妃那里去才是正经的。

王府里规矩多,何长鸣虽然在贾琅面前应承下来这件事,但还是要先在王爷那里过了明路才行。

他拿了书信出了自己屋子,没走多久就到了王爷的书房,那里都是重兵把守,此刻王爷似乎在里面待客,不过何长鸣也没打算将这事拿到王爷跟前去说,只消与王爷身边伺候的总管说上一嘴就差不多了。

何长鸣脸上挂着笑,在书房外与府上几位相熟之人轻声寒暄几句,便将这事与总管王忠儿说道,“王大人,您瞧着这事可行?”顺带着,还将先前贾琅递给他的另一个荷包塞了过去。

王忠儿看了一眼荷包,脸上神色淡淡,倒是没有推辞,而此时书房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见里面出来了一个内侍,“王爷听到了何大人的声音,让你进去呢。”

何长鸣只好跟在内侍身后进了书房,才发现这屋里除了雍德亲王赵珩臻外,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瞧着应是弱冠之年,面貌俊秀一身文气。

赵珩臻看了一眼何长鸣,“慎之来得巧了,恰好锦书在此,锦书极擅丹青之道,本王知道慎之也爱画,你二人必能相谈甚欢……”

慎之是何长鸣的字,雍德王爷喜爱读书人,对着文人也是礼遇三分,他应声看向屋里另一名年轻人,揣测这锦书应指的就是这年轻人了。

两人在赵珩臻的牵线下,相互客套一番,倒是知道了对方的来历,原来这人姓李,名景誉,锦书只是李景誉的字,得知何长鸣是要给王妃院里的人送家信,而收信之人还是荣国府之人,李景誉眼里诧异。

赵珩臻与何长鸣这才知道,原来李景誉先前还在贾家当了一阵子的族学先生,甚至与荣国府上的大少奶奶也是同族,可真是缘分。

赵珩臻本是对着贾家之人心中不喜,但如今见了李景誉,爱惜他的才情,倒是去了几分不快,再加上这书信是贾家小公子托人送给其姐,也是一番赤子之心,便不再为难,让何长鸣自行离去。

而何长鸣心里却有思量,觉得这贾家还是有些运道,他可是知道王爷对着贾家人的不喜,偏生如今看上的这个新进进士还与贾家有几分善缘,日后见了那荣国府的小少爷,还是要礼遇几分。

贾琅将信送到何长鸣那里后,没多作逗留便回府去,哪里知道他之前的夫子如今也在雍德王府呢。

贾家见元春如今落在了雍德王府,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是出不来的,但好在王府也不是龙潭虎穴,元春待在里面好生跟着王妃学本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的心力又放到之前的庄子上去。

那稻田里的秧苗和鱼苗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等到六七月水稻收割的时候,再将长大的鱼打捞起来,就能看到收获有多么大了,而贾琅这些日子跑得勤快,却是为了去看数据的。

一开始贾琅要在稻田里养鱼时,荣国府那边没有多大的动静,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个小庄子本就没有多少出息,就算是被贾琅给折腾得颗粒无收,也不见得荣国府的人会肉疼,但是庄子里的庄头与庄户们可就愁苦满面了。

他们压根就没听说过还可以在稻田里养鱼的,这不是乱来嘛,这可是几十亩上好的水田啊,若是就这么折腾下去,等到收割的月份田里一片惨淡,那他们哪还有庄稼可以过日子。

可庄头早就被贾琅拿捏住,生怕贾琅会将他从庄子里赶出来,哪里还敢阻止贾琅,只能苦着脸按照贾琅的吩咐交代下去,哪里想到这水田里的状况却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