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宗从沧云十三州的边界,极寒之地日夜兼程地赶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挨不住,最后决定在海州府最大的客栈休整一晚。

金翼马车被客栈小二拉去坐骑棚,饲喂新鲜水灵的草料和水果,药宗一共八人被迎进客栈。

江沉阁既然决定赖在白曛旁边,自然也走进客栈,住进一间上房。

虽然他身为长老,所住的房间周围一定有药宗的人保护,即使两间房不挨着,但在同一楼层,也能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但怎么个接触法儿,还需从长计议。

她落后几步,来到上房的楼层时,药宗的人都已经回房,她摸不清白曛到底住在哪个房间,也不多想,先回房泡个热水澡,反正夜还长。

江沉阁也问过天道:“如果我偷偷跟在白曛身后蹭气运岂不妙哉?还不用跟他接触。”

天道无情拒绝:“如果你不怕被九重天雷劈得魂飞魄散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江沉阁:……算她没问。

药宗的人加上原来的客人,几乎住满整个上房,她运气不错,恰恰捡漏最后一间上房。

但这间上房在走廊的最深处,采光并不是很好,江沉阁却并不挑剔。

要回自己的房间就要经过所有房间,经过倒数第三间房时,“咯吱”一下门突然开了,江沉阁与开门的人撞了正面。

“是你!”他方才说过什么?若再要他见到此女子,定不会手软。

江沉阁一愣,就见白曛手一扬,一阵紫雾朝自己面门袭来,走廊并不宽敞,毒雾瞬间弥漫,她避无可避,只好攀着扶栏翻身跃下来到客栈的第三层。

客栈共有四层楼,最上面的一层是上房,而第三层应该整个都是雅间,供人饮茶谈事。

白曛说过不会手软就不会食言,亦穷追不舍地跃下回字形的天井,脚踏对面扶栏借力,来到第三层,追上江沉阁。

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啊,她想说的接触可不是被追杀。

江沉阁在前面逃,绕过来往的客人、端着食盘的客栈小二,白曛也是个倔脾气,在后面契而不舍地追赶。

二人一逃一追好不热闹,惊得客栈第三层鸡飞狗跳。

江沉阁并不熟悉客栈的布局,逃到一处死角,除了身后的路再没有别的出口。

白曛看那黑裙女子终于停止脚步,少年得意地笑起来,“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除非钻墙,但此间不愧是海州府最大的客栈,为了保护客人的安全周围都有结界相护,她就算打穿了墙,还有一层结界。

江沉阁抚上遮脸的幕篱,要不露出真容与他相见?说不定能拖延一些时间,再寻机会出逃。她后悔了,宁愿去找巴不得自己死的赫连东狐,反正他也不一定能打的过自己,也不要和这个小毒物呆在一起!他几时变得那么出手狠辣了?

前方与左侧皆是墙,后方是白曛那个小毒物,惟有右手边是一扇小门,好似放东西的杂物间。

江沉阁轻轻推了一下,门没有上锁。

白曛见黑裙女子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丝异样,但这异样还未来得及品味,“砰”地一声,她闯进右侧的房间。

江沉阁以为里面是杂物间,没想到已然是布置得雅致的包间,只是这包间位置之隐蔽倒令人琢磨,她现下没有琢磨的功夫,直奔窗户,却发现连窗户都有一层比其他地方更厚的结界。

江沉阁:……

白曛进入包间后关上门,堵在唯一的出口前,镜片后的眼睛怒火灼灼,终于让他瓮中捉鳖了。

“你有本事就再逃!”

见白曛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拆骨,她一向知道他是个斤斤计较的人,现下的问题不单单是她在来海州府前多看了他马车一眼那么简单,而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触他霉头,惹恼了他。三千年了,他还是那么意气用事。

既然逃不掉,只好正面迎敌。但白曛三千年也不是没有长进,加上一身出神入化的使毒功夫,江沉阁手中并无武器,不能近身,又不能掀开黑纱使用瞳术。

为了自己的小命,江沉阁还是决定取下黑纱幕篱。

房间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和人声,“大人,这边请。”

江沉阁神色一凛,下意识想躲,但这个包间隐蔽又狭小,只一张三脚圆桌、四个方凳、一扇屏风、一张贴墙矮脚软榻与其他小摆件,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想也未想,江沉阁钻进贴墙软榻底下。白曛被她轻车熟路的动作惊到,莫非真是他高看了,她实际是个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不可?

觉得那句声音十分耳熟,还未细想,已有门扉开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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