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也是男人。什么叫我看事片面?你不也是么?知道我出身合欢宗,你们世人嘴里的邪魔歪道,就觉得我是浪荡不堪的荡|妇。”江沉阁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径自迈开步子走在他前面。转身时,眼眸却沉暗下来。霁光,你是不是也是因为世俗之见,觉得我那般不堪,不能与你相配?

罢了,如今的霁光根本没有以往的记忆,她再夹枪带棍的讽刺下去也毫无意义,只是呈口舌之快。

路过街边的一个手工小摊,摊上饰物折射出温润的光,仅仅一个光点照射在眼角,瞬间被江沉阁捕捉到。

她执起那根翠绿色的玉簪,就听小贩吆喝道:“客官好眼光,这是手工打磨的玉簪,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梓州府的男修几乎都会买上一根,但成色如此清透纯粹的玉料也是近来才得的好货,你看要不要带上一根。”

见那衣着矜贵的清冷如霜的男子没有开口,生怕他看不上自己这一个小摊,那小贩解释道:“客官可是看不起我区区一个小摊,要知道我父亲曾是皇室御造坊工匠,老了回乡,才开了一个小摊于闹市中大隐隐于市,你看,这些饰物皆出自父亲之手,品相极佳啊。”

江沉阁还是有识人的本领,这小贩青年模样,所说所言皆有道理,没有其他小贩的市侩气息,更关键的是手上的玉簪雕刻的并蒂莲栩栩如生,说明他父亲的确有些能耐。

楚孤霜抱剑走来,停在一旁等她。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买它?”江沉阁握着玉簪,白皙的手于清透的玉交相映衬,她侧身含笑问道。

不待他回答,她又自问自答地说:“自然是送你呀。”

送你呀,一下子撞进了心怀。

“帮我包起来。”江沉阁道,心中却纳闷,不是吧,女子送男子玉簪当然是示好的意思,她都忍着厌恶做到这种地步了,那手镯上的好感度都没有一点变化?

她却似局中人不明白,有的事情带着功利性去做,反而适得其反。

将装在锦盒里的玉簪递给他,他没有接,兀自走开。

“天道,我尽力了。”这好感度实在刷不动。

“废话,你用他的钱给他买东西,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你这是白嫖!可耻知道吗?!”

江沉阁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用他的荷包用习惯了,谁叫自己刚被放出,身无分文呢?

转身走了不过几步,忽听身后起了争执。

“就是这家,居然敢用皇家御造的噱头骗人!给我砸!”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带领两个打手,就要将小摊砸掉,顿时,琳琅珠玉、点翠钗冠掉落在地,破碎成片。

而那小贩,又急又惧地道:“沈公子,你怎能无凭无据就定罪?还砸坏我的东西,你怎能不讲道理不讲王法!”

那青年小贩也是年轻气盛,见不得自家老父亲辛辛苦苦亲手做的饰物就这样毁掉,与那纨绔公子杠上。

沧云十三州几乎是人人皆修真,就连皇室也不例外,民风强悍,普通百姓与官家老爷的界限也并非划得清清楚楚,毕竟在这个位面最危险的还是时不时出现的灭世凶兽。

谁想那被称作沈公子的人豪横回道:“我不仅要砸坏你的东西,还要治你的罪,取你的性命!”说罢,他抽出腰间佩剑,竟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割破了青年小贩的喉咙,顿时血洒大道。

小贩睁着眼不敢置信地倒地,死不瞑目。

沈公子把剑在他的尸首上揩了揩,擦干血迹。

见他如此乖戾嚣张,喧闹嘈杂的街道立时鸦雀无声,都被他当街杀人的暴行给震慑住。

江沉阁与小贩相隔三四人,沈公子说杀就杀,出手快准狠,就算站在他旁边都没办法将人全须全尾救下。

到底是世道变了,竟有人依仗权势就能不分青红皂白当街杀人,不由想起自己微末时受到的欺辱,江沉阁紧握手里被精心包装好的锦盒,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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