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出乎预料,来人既不是想象中膀大腰圆的络腮胡壮汉,也非尖嘴猴腮摇头晃脑的街头地痞,反倒是个肤似白玉模样颇俊俏的束冠公子。
一拢紫衣,两眼风流,端正坐于近门口的位子,随行包袱懒懒搭在桌沿。午时暖阳爬进食肆,恰好落在他身上,衬得男子越发耀眼。本有着玉树临风媲美仙人之姿,只可惜,竟混了些俗世的……骚气。
粗略扫一眼,暗暗叹声惋惜,莫轻轻的视线就落向了他身后。
嗯,空无一人,对方好像是只身前来。
若真是来闹事的,只要不是习武之人,她们就是三对一,占据上风。
想到这,莫轻轻顿时更没什么可怕的。眉眼一弯,吩咐关阳阳去端壶热茶来,便拿起菜单笑盈盈走近。
“公子可要吃点什么?”
男子一脸玩世不恭,抬起眼皮,露骨地打量她几眼,又瞧着递来的纸张,嘴角微微上扬。
“姑娘就是食肆掌柜?”
“正是。”
“三日,姑娘从这里搬出,将此处恢复原样,如何?”
正值关阳阳端来茶,闻此话不禁眉头一皱,两眼生怒就要反驳。却被莫轻轻拍了下肩,示意莫要冲动,才不得不忍住。
接过茶水,替男子斟上一杯,莫轻轻也在对面淡然落座,不急不徐问:“为何要搬,公子可给个理由?”
男子但笑不语,却抬手从包袱里摸出两张纸,摊开在她面前。
“那自是因为我才是这铺子主人。”
两张纸分别是地契和房契,盖了官章,不会有假,且落款都是同一人-萧慕云。
姓萧啊……
斟酌片刻,莫轻轻试探问:“神医?”
微微一怔,萧慕云轻笑着端起茶,浅浅抿了口,满脸感慨。
“倒是许久未听有人这样喊过了。”
那就是了。
暗松一口气,莫轻轻登时底气更足,“听说这铺子此前是用作萧公子的医馆,只不过数年闲置,萧夫人觉得可惜才会赁出。我是正经租下,与萧夫人也立了租契,萧公子若疑真假,我现在就可去取来。”
“不必。”萧慕云不甚在意地一摆手,“我不疑租契真假,只是铺子是我的,既不是与我立下租契,那租契便无效。铺子我得收回,至于房钱,你出多少,我可两倍赔偿。”
闻言,莫轻轻低低一笑。
“萧公子这话说得言重了,既不是与您签下租契,那如何要您来赔偿?这样,我们先解决租契的事,我现在回去拿契书,麻烦您回府请萧夫人走一趟,我们上县衙,请知县大人裁决。”
萧慕云:“……”
眼瞧莫轻轻说着就要站起,萧慕云赶忙将人拦住,无奈一叹,恨恨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倍。”
“阳阳,看好铺子,我回家一趟。”
“等一下!”萧慕云一脸无奈,“姑娘这又是何苦?若嫌少,价钱好商……”
“娘子!娘子!”
正打算再好言相劝一番,不料两声高呼将他的话打断。只见从后院哒哒跑出一个灰衣男子,拉起姑娘的手臂就委屈地哭诉:“猫跑了,小鱼干都没了。”
姑娘倒也耐心,愣了下,便熟稔地安慰人。
“没事没事,没了小鱼干,晚上给小瑾做烤大鱼吃,好不好?”
“大鱼!”男子登时破涕而笑,黑黝黝的眼珠开心地滴溜转,“小瑾要吃大鱼!”
“你看你,弄得脏兮兮的,跟一只猫有什么好争的。”姑娘好笑地剜他一眼,无奈摸出帕子,给人擦干净手。
娘子?
小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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