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的茶还没喝到一半,就被一名仆从叫去了书房里。

程管家有些愣了,他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天还没黑的时候,席少爷就急急忙忙地把那名新收的雄性给拉进了屋。

显然是要一雪前耻,打败初-夜归来,依旧火气冲天的谣言!

程管家忍不住看了看时间,现在虽然也不早了,可是距离天亮还远着……少爷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陈管家忧心仲仲地快步走去了书房内,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帝城里面最好的,并且最能守住秘密的医师是哪一位……

席坐在书房里,见管家过来了,便让对方先坐下喝口水。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程管家看过来的目光之中,似乎带着几分关爱之意……

席掩下眼底的疑惑,问道,“您辛苦了,审判厅那边怎么说?”

程管家心里一阵温暖,少爷总是这么有礼,他恭敬地回答道,“审判厅现在是银剑家族把控着,他们向来秉公执法,很少有偏私,可是这一次……”

“黑石家族指控您故意伤害无辜的过路雄性,又在庆少爷上门营救的时候,心怀不忿,将他重伤囚禁。”

“甚至在蓝羽家族举家求情的情况下,还不停手,把他们全都挂在了墙头,极尽羞辱。”

“最后……”

席冷笑道,“最后,为他们打抱不平的黑石家族派继承者过来,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我却依旧不依不饶,甚至把他们都揍了一顿,完全不讲理,对吗?”

程管家肃然道,“他们是在颠倒黑白,那名雄性并不无辜,一环接一环,分明是早有预谋。”

席把玩着一根紫炳毛笔,道,“包括在裘举办的晚宴上,故意出言挑衅我,恐怕也是有意而为之。”

程管家包含怒意,道,“是,他们认为您行事恶劣,无视律法,甚至想让您明天去审判厅一趟,被我直接推拒掉了,明天再继续去和那些可恶之徒理论!”

“想让我过去一趟么……”席抬起手来,摸了摸下巴,道,“倒也不是不行。”

“少爷,不能过去,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想欺辱您!”程管家有些焦急了。

席却是漫不经心地用毛笔在白纸上画了画,道,“总不能老让您跑来跑去,既然对方目的明确,我刚好过去喝杯茶,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程管家依旧不赞同,“那可是威名赫赫的审判厅,等闲之徒进去都要脱层皮的地方,若是以前还好,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现在他们却有意针对,那这安全问题……”

“不必多说,您先去休息吧。”席抬眼道,“这是帝城,又不是什么法外之地,过去把事情讲清楚,把证据摆出来,用事实说话便是了。”

程管家觉得少爷有些过于乐观,但他实在劝不动,只好苦着脸退下,心里暗想明天一定要让侍卫们全都跟过去。

哪怕是冒着被赶出帝城,亡命天涯的风险,他都不可能看着席少爷被关押下狱!

席并不知道老管家的心里想法,已经进展到在要逃命的时候,是否需要多绑一个医师的地步了。

他扫了眼站在一旁,乖巧听话的雄奴,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画得挺顺。”

顾云沉默地看了看雌性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大作……一个简笔画的小鸟,很圆润。

他眉眼微微抽了一下,颔首道,“您……握笔很稳。”

起码不是一只线条扭曲的小鸟。

席补充道,“也要墨好,才够顺畅。”

顾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刚才是在夸奖他的磨墨技术。

顾云连忙道,“多谢雌主夸奖,能让雌主满意,就是奴的荣幸。”

席道,“光是觉得荣幸没用,说罢,想让我赏你些什么?”

“加上今天白天的精彩表现,尽管说罢。”

顾云没有什么想要的,就算是有,也不方便直说。

总不能求个回家的方式……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奴没做什么,不值得奖赏。”

席突然笑了一下,道,“不用害怕,也不用拿那些你有罪的借口来敷衍我,这个宅子虽然又偏又小,但里边的规矩向来是赏罚分明。”

“虽然一般是我给什么,就是什么,可哪知道你这么挑剔呢……”

连通宵滋润都不愿意,这可是多少雄奴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他虽然没实际做过,但是听多看多,也知道很多雌性一晚上,不止会宠幸一名雄奴或是雄侍。

除了雄君能有资格要求独霸雌主一晚外,其他任何一名雄奴或者雄侍,若是可以得此殊荣,就已经是要感恩戴德,激动万分了。

顾云见对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再继续推脱。

他思来想去,只得认真地说道,“承蒙雌主恩赐,奴希望能……明日陪雌主一同去往审判厅。”

毕竟多去几个地方,总能收集到不同的信息。

席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就这样担心他的安危么?

连审判厅这样的地方都敢去,别说是地位低下的雄奴了,就连普通雌性,都不敢轻易踏进那里半步。

一般情况下,小事都由护城军给当场处理,以保证实效性。而处理不了的,有较大争议的那些,才会转交给审判厅。

传闻那个地方,培养出来的,都是一群疯子!

席其实没去过几次,并且之前打交道的时候,都是案情清晰,证据充足,很快就得到了公正的判决。

这次从程管家的言语当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此时落于下风,危险性并不小。

席眯了眯眼,仔细地确认道,“明天,你真想跟我去?”

顾云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希望雌主赏给奴这个荣幸,陪伺在您的身边。”

席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而后才收回了视线,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地说道,“可以。”

得到了允许,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一趟,又抵消了那个“滋润”的恩赐……顾云伺候得更加殷勤了。

席见他洗笔磨墨,忙得不亦乐乎,忍不住提醒道,“来书房伺候,你就只会这些么?”

顾云愣了一瞬,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见过的古代书房资料,难不成大半夜的,还要扫地擦桌?

顾云不禁低头看了看那张桌子,还挺干净的。

席见这名雄性终于开窍了,不免眉眼一挑,语气放缓,道,“其他雌性都喜欢用冷墨在雄体的上面绘画,那样容易受凉,我比较喜欢用温的。”

顾云:“……”

席想了想,又道,“只是以前没画过,可能会有点丑。”

不过没关系,多画几次就好了,熟能生巧么!

顾云:“……”

这根本不是丑不丑的问题!

好不容易逃出了卧房,难道要躺在书房里边,让对方画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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