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道龙綦是从天界被派下来镇守西湖的。
只是他从没与我说过，龙族监管严厉，还会被召回九重天述职。
“如果他早就知道结果，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
明明早就知道的规矩，他怎么还会愿意跟我结婚？
他就不怕受到责罚么？
我沉默着看向厨房方向，龙綦正在里面处理龙虾和螃蟹。
“龙族早在十几万年前就明令不得与外族通婚，除非有某些特殊原因，否则就要受到处罚。”
“这条规矩一直受到保护，龙族这些年来也很少与外族通婚，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条律法，他既然和你结婚就意味着已经做好承受责罚的准备。”
我心一揪，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三百年前，龙綦曾不断的拒绝我，拒绝了整整九十八次。
拒绝得我差点怀疑人生。
我一度以为他是嫌弃我长得没他好看才不喜欢我，不愿意娶我。
现在我明白了，他只是不想触犯龙族的律法，他也还没有成年。
我想着与龙綦生活的三百年，我发现自己不孕之后，曾无数次尝试寄信上九重天，最后都没有成功。
土地公不敢接我的信，守卫者接了我的信会直接转交给龙綦，我的信根本寄不出去。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龙綦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这一天。
他不肯与我离婚，更不肯让我寄信给他的爷爷。
三百年来，我曾因为孩子的事情跟他闹过无数次。无论我如何闹腾，他都能够包容我所有的脾气，陪着我去看不孕不育。
我的心像是陡然被捅了一个大窟窿，不晓得该如何弥补。
“你们在聊什么呢？”龙綦走出厨房，径直走到我跟前，眉头一皱，低头问我，“怎么了？妖壁的事情解决了不是应该很开心么？”
我摇摇头，露出笑颜，“没事啊，我就是和大哥聊天呢！”
龙綦立刻转向龙毅，闷声询问，“你跟我老婆聊什么呢？”
龙毅哈哈大笑着，“聊什么？聊你生下来七天就长成大人，聊你两千岁就敢成婚，还敢把女娲传人给娶了！”
龙毅声音嚣张放肆，龙綦的脸色越来越黑。
龙綦许是听不下去，冷僻的眼神对着龙毅，将他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龙毅浓眉一扬，“我听说你们人间有什么庙会，是不是很好玩？”
“有啊，不过现在还没到庙会的时间，不如我带你去人间的商场逛一逛？”
我迅速接话，规避那些让我不舒服的话题，只希望和龙綦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商场有什么好逛的？”龙綦兴致缺缺，他向来不爱逛街。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故意撒娇道：“老公，我们就带大哥出去看看吧，去去就回，回来正好赶上吃饭！”
我一撒娇，龙綦就整个有点泄气，一句硬话也不敢说。
他不情不愿应下，目光时不时瞥一眼龙毅，警告他不许乱说话。
我怀疑他们在私聊，只是没有证据。
我们出了西湖，眨眼间就到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
这个商场我至少已经来过几十次，里面的东西也基本上全都买过。
因为很闲，我和红菱把附近的商场、街店都逛了几十次不止，买的东西够堆几十个房间，放不下的时候就让龙綦给我开新的空间。
龙毅显然很少来人间，看一切都是新奇的表情。
“哎，这东西是干嘛的？”他站在一辆小孩的摇摇车前。
“那是小孩子的玩具。”龙綦一脸嫌弃，“你天天待在昆仑都不出来见见世界么？”
“我这不是刚刚闭关了一千多年？刚出关就被你叫出来了！”龙毅叹息道：“早知道我就应该跟爷爷说，让我来人间当值，让你去守昆仑，人间多好玩呀！”
龙綦一脸冷漠，不想搭理这个乡巴佬。
龙毅想了想，突然说道：“不如我们现在换换吧，我守人间，你去守昆仑，怎么样？”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龙綦立刻看向我，无辜道：“我不跟他换。”
我抿嘴一笑，知道他这是在跟我解释。
“我知道，我也不让你跟他换！”
龙毅冲我们一个白眼，开始一边走一边买人类的玩具什么的。
“你要这些玩意做什么？”龙綦瞧他买了不少东西，跟在后面付钱，几次之后脸色都不太好了，为什么要给他付账？
“你要买就算了，你不能自己付账么？”龙綦还是第一次跟在一个男人后面不断结账。
他平时可都只给我一个人付账的，他的钱只有我一个人能肆无忌惮去花。
“我这不是没有人类的钱么，再说了，我就是想体验一下买东西的感觉，买卖的过程才比较好玩。”
龙毅一路走，看到很多东西都会买一些，甚至买了不少人类如今的首饰衣服。
“这些都是女人喜欢的，你是要买回去送给哪家的龙女么？”
我立刻凑上去打听八卦。
“你不要冤枉我，我可不敢随便惹桃花债。”龙毅矢口否认。
“他不可能有喜欢的人的。”龙綦不屑道：“他一天到晚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动不动闭关几百上千年，哪家的龙女嫁给他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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