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净的小手一翻,一盘桂花糕出现在掌心:“我父皇让外门长老给我带了些桂花糕,分你一盘。”

李慕白微微诧异,要知道承影宗常年闭锁山门而宗规极其严厉,除少部分管理生活物资的长老可以偶尔下山外,所有人都是处于和外界完全隔绝的状态,也不知道许父用了多少关系才能将这桂花糕送到她手上。

“自己留着吃吧,”李慕白摆了摆手:“你爹的一片心意给我干嘛。”

“你不是喜欢吗?”许时依理所当然道。

李慕白怔了一下,接着嘴角带笑,抬手曲起手指往她额头上轻轻一敲:“师兄缺你那几块桂花糕?”

旋即掏出怀里的用油纸包裹的桂花糕,无奈道:“本来说拿回来分你们吃的……”

许时依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随即恼怒道:“大长老的桂花糕有我的好吃吗?”

“欸?”

怎么就生气了?

李慕白不明所以,还是哄道:“当然还是小十一的桂花糕最好吃,这不是不知道你这有桂花糕嘛,我嘴馋的很,索性吃点大长老的桂花糕作替代品,解解馋嘛。”

三言两语让许时依消了气,轻哼了一声。

李慕白又笑道:“那我和你换呗,大长老的一盘桂花糕换十一的半盘,这买卖划算得不得了。”

“谁要和你换,”许时依一跺脚,将手里的桂花糕丢到桌上,旋即转身离开。

怎么又生气了……

李慕白挠了挠后脑勺,女孩子的心思啊,再看看桌上的一堆草药,默默点头,心道还是丹药好琢磨,再转念一想,要不先把土豆种了?锻体/液明天也也来得及……

少年默默看向冲韩听云那骗来的桂花糕,抬手摩擦着下巴 ,思索片刻后,将许时依给的糕点藏在柜子里,用铁锁牢牢锁住之后,旋即大步跨出门。

月光清冷,银河璀璨,叶面间滚落下微凉的露珠,浸湿寂静的夏夜。

屋檐之下,两个光着膀子的赤脚少年相对而站,指间皆是泥土。

稍瘦弱的少年手执墨色长剑,十几个发了芽的土豆被抛到空中,紧接着凌厉剑光闪跃,方方正正的带芽土豆块落入数个小土坑中。

雀跃的剑鸣响起,那少年清朗的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开口夸道:“是是是,咱们慎沉最厉害了。”

慎沉剑发出一声较刺耳的声音,接着从他手中飞出,落到院墙上,宛如低头下望的监工。

李慕白开口笑斥道:“你这懒剑,真打算一点活都不干了?”

木剑赖在墙头不肯下去,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少年幽幽发出声音:“所以就让我干活呗……”

李慕白扭头讪笑,说道:“桂花糕不想吃了?”

那少年虎目粗眉,小麦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更显健壮,五官虽尚未长开,却已能看出日后硬朗帅气的模样,但此刻他幽怨的眼神太过委屈,硬生生将野狼变小狗。

李慕白不自在的移开眼,催促道:“看什么?还不快点干活,再拖会天都亮了,”接着走到隔出的方形菜地最前头,弯腰填土。

梁乐问白眼一翻:“李扒皮,”旋即走到他身旁,弯腰填土。

半响之后,梁乐问突然开口:“要不要踩两脚?”

“踩、踩了干嘛?”

“夯实点啊,等下水一冲就没土了啊!”梁乐问理直气壮。

“也……是个球!”李慕白突然反应过来:“你一脚下去,那土豆还能活着出来吗?”

“怎么不能了?”

“去去去,干活去,少说废话!我还没见过哪个土豆泥能长出苗来。”

“我有分寸。”

“有个球,你要是敢踩,我就把你腿给卸了。”

梁乐问抬起的脚又默默放下,填土的力度都轻柔了不少。

刚填了不到一半,他又耐不住性子,斜眼一瞥,接着开口揶揄道:“咱俩天天一块训练,你怎么就那么白呢?”

弯腰少年肉眼可见的僵住,本就白净的皮肤在浩洁月光下显得愈发莹白如玉,稍具轮廓的肌肉线条也因为肤色在视觉上被削弱了大半,明明是个肩宽腰细的清朗少年郎,现在倒好,无端多出几分病态。

李慕白最烦旁人说自己白,语气也不好起来:“小爷许是哪家的落难少爷,自然比你这农夫出身的穷小子白净许多。”

“喂喂,咱俩可一块抱回山门的,你是落难小公子,落到我亲爹的农田里?”

“乐问啊,你这个脑子就是差一点,你就不能想一想别的可能吗?”

“啥?”

“我是贵公子,你是奴仆儿子啊!”

“你才是奴仆儿子,瞧我这俊郎非凡的脸蛋,肯定是那个大将军的儿子。”

“噫”

少年嬉闹于月光下,空山静如水,偶有花瓣打卷落下,悠然且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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