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梦山温和一笑,朝他们招了招手:“过来坐。”
坐在三人中间的司徒泉手里拿着用木棍串起的鹤肉,熟练地往上涂抹酱料。
跳动的火焰在发出浓香的焦黄鹤肉下蠢蠢欲动,三小只齐刷刷的坐在火堆前。
“饿了没?吃了那么多天的素,师兄带你们开开浑!”司徒泉一如既往地豪爽,上半身未着衣物,结实的小麦色肌肉在炙热火光下泛着油光。
“开荤!”
三个人眼睛一亮。
谭梦山忍不住笑出声:“慕白你两又没吃过肉,怎么还和时依一样馋?三只小馋猫?”
李慕白挠了挠头,没说出实情,反倒问道:“师兄你们哪来的鹤肉?”
“哟?认识啊,我还说你们会认为是鸡肉、鸭肉的,”司徒泉笑着打趣。
三小只……
“师兄,你旁边还有羽毛……”许时依默默开口。
司徒泉转动木棍的手一滞,接着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时依师妹观察入微。”
“……”
三小只对视一眼。
总觉得这个师兄有点傻里傻气的。
谭梦山努力挽回师兄尊严,关切道:“慕白你这两天怎么了?听阿泉说你面色很差。”
李慕白摇了摇头:“没事,睡得不怎么踏实”。
见他不想说,谭梦山也不再多问,随即道:“阿泉考肉可是一绝,你们等会多吃点,”
“师兄这……”李慕白抬眼问道:“怎么那么突然?”
谭梦山欲开口却被旁边的人打断。
“直接告诉他们又怎么样?师兄我觉得你们很不错,所以烤只鹤肉来给你们补补身体,”司徒泉大大咧咧道。
“那群丹修练的丹药又苦又涩,可养鹤倒是厉害,个个膘肥体壮的”,他咂了砸嘴。
丹修……养鹤……
三小只睁大眼,震惊的望向那鹤肉。
梁乐问脱口而出:“师兄,你偷鹤。”
司徒泉抬头,训斥道:“什么叫偷?咱们都是师兄弟,吃只鹤怎么了?”
李慕白……
他好像依稀记得那天的丹修陈涯的师父最爱仙鹤,而陈涯每日都会替师父喂养仙鹤,再想起前世孤立自己的人之中有一个陈涯。
不知道为何这鹤肉就越发油亮焦香起来。
负罪感还是抵不过对肉的渴望,对着鹤肉吸溜着口水,不得不说这司徒泉师兄看起来大大咧咧、傻里傻气的模样,这烤肉是真的绝!瞧瞧着金黄酥脆的表皮,再想一想前几天的烤鱼,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人眼巴巴的看着烤肉。
一直没说话的闻人裁抬眼,抬手一丢,三坛酒水落到他们手中。
“喝酒会吗?”
李慕白点头,掀开盖子,陶罐中的琥珀色液体散出浓厚酒香。
梁乐问吸了吸鼻子,开口道:“这味道和邱长老的酒一模一样。”
李慕白突然沉默,静静望向对面的师兄,这鹤是偷的……
酒呢?
谭梦山无奈一笑:“闻人的师傅乃是萧长老,平日最爱酿酒。”
三小只恍然大悟,拿自己师父的酒怎么能叫偷呢!
司徒泉哈哈一笑,右手捏着木棍,左手抬起身边的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大口,颇有绿林豪杰的模样。
李慕白只小抿一口,眼睛一亮,赞道:“好酒!”入口微涩,后留余甜,醇厚而清爽。
“挺识货的嘛!小闻子他师父的酒在外边可是千金难求,”司徒泉笑道。
旁边的闻人裁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喝了一口酒。
许时依对酒没多大兴趣,只是浅尝一口就放到旁边,一直盯着鹤肉。
司徒泉见她喜欢,等鹤肉熟了先分给她一份,才分与别人。
几个人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十几二十的少年,又喝了些酒,话茬彻底打开,喝酒吃肉畅谈人生理想,半个时辰下来,已经开始勾肩搭背喊着哥哥弟弟了。
“等日后下山,师兄带你去最好最贵的酒楼大吃一顿!”司徒泉已有几分醉意,一手揽着梁乐问的肩膀,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膛。
“好!到时候我请客!”梁乐问还没有行走江湖就有了大侠义气。
“好兄弟!”
几人聊着聊着,又开始打趣起谭梦山。
“师弟我和你说啊,你谭师兄可是有婚约了……”闻人裁喝醉以后话也多了起来。
“欸?”
“你别看他天天道貌岸然那个模样!私底下日日和我念叨他那个未婚妻有多好看有多好……”
还算清醒的谭梦山见他提起自己的未婚妻,本就温和的眉眼更加柔和:“我怎么就天天和你念叨阿悦了?”
“等我下山,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东洲找到你天天念叨的未婚妻告诉她,谭梦山睡觉磨牙又打呼,让她不要嫁给你。”
“哎哎?你这是胡说八道!再说了,我家阿悦机灵可爱,断然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谭梦山嘴角带笑,心底的思念愈发强烈起来。
“师弟,你瞧瞧他这相思的酸臭味,咱们千万不能喜欢上谁,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好吗?非要被管着干嘛!”闻人裁拉着李慕白的手,说道。
李慕白点头答应,旋即:“师兄说的有道理,但是语气颇酸 。”
“酸什么!我怎么可能酸!?”
清风扬起,火星往外弹出,面容稚嫩的少年们坐在月亮下面,肆无忌惮的谈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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