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一笑,推门下车。
一下车就听到不远处的窗户有人在吵架,隔着阳台,三条街内都能听见,房子是真没什么隔音。
聂攰这一通电话还是武警支队的队长,叨叨絮絮问他什么时候到家,聂攰应了声挂断。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道。
柳烟看着楼道下放着的电动车,说道:“这儿真没变。”
聂攰跟着扫一眼,道:“嗯。”
现在放电动车,以前放单车,是他的单车,他用来带她的,他目光转而看她,柳烟手插裤袋里,一身裤装干净利落,手腕上的腕表襄着一圈的碎钻。她也抬眼,看他一眼。
四目相对。
又近又远。
三楼到了,聂攰家里有人,门开着,里面灯光倾泻出来。听见脚步声,武警支队队长陈鸣走出来,人没到声先到,“聂帅啊,你要是嫌家里不好休息,就住到军区医院去,或者我明天派个人跟着你.....”
你字后面在看到聂攰身边的女人时顿住,他立即看向聂攰,挤眉弄眼,用眼神表示谁啊,谁啊,聂老知道吗。
聂攰:“...同学,柳烟。”
“这是我战友,陈鸣。”
柳烟冲陈鸣点头,落落大方:“你好,陈队长。”
“你好。”陈鸣点点头,看到聂攰进门,便道,“这房子那么久没住,很多东西都不能用了,我买了一些吃的还有日用品,明天你记得去换药。”
聂攰的伤口裂开是在右边,他进门后,拉个椅子坐下,椅背挡住了伤口,他倒了杯水,对陈鸣说:“谢了,明天我会记得的。”
随后,他将杯子递给柳烟。
柳烟含笑接过。
陈鸣见状,也察觉出他们老同学有话要聊,何况还是女同学,他成电灯泡了,他抓抓头发,“好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嗯。”
陈鸣转身出去,顺便带上门,带上后反应过来,他辛辛苦苦买那么一大袋东西过来,居然没有连杯水都没讨到。
.....
*
看着门关上,柳烟收回视线,看向聂攰,“你伤口不处理一下?”
“要。”聂攰说道,他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放在桌面上,打开后,他抬眼看她。
柳烟一顿,随即笑着背过身子,问道:“你自己能上吗?”
聂攰看着她一头波浪卷发,窈窕的背影,语气淡淡,“更刁钻的位置都上过。”
更刁钻是哪儿?
柳烟心想。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柳烟思绪飘远,他高中时身材就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校服跟常服一穿,人群中十分显眼,学妹见到他都嚎嚎叫,尤其是她的同桌。
她那同桌说不爱许殿美少男,不爱周扬花心哥哥,不爱江郁大少爷,只爱聂攰那一身正骨。
其实就是爱他帅。
啧。
她转过身,男人背着她,衬衫已经脱下,他皮肤没以前白,更麦色些,只是他后背有不少伤痕。
这些都是勋章吧,没了少年的干净感了。
柳烟放下杯子,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她伸手去接他手里纱布,聂攰一顿,他偏过头,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柳烟拨开他骨节分明的手,“你看不到的,我来吧。”
“我怕你吓到。”他嗓音很低,说了这话后,头转了回去,手搭在膝盖上撑着。
“哪有那么容易吓到,电影现在特效也很血肉模糊....”柳烟笑着说着,渐渐地却笑容淡了。
他后腰处的伤口血肉模糊得很真实,结痂裂开了,里面没长好的肉血淋淋。柳烟抿唇,默不作声地给他上药。
聂攰拆了一片薄荷糖,放进嘴里。
男人的后背充满了力量,咀嚼薄荷糖时,下颌紧了几分。他问道,“明天有家宴?”
柳烟一边上药一边道:“是的,老爷子很想念孙女婿。”
“现在就叫孙女婿了?”
柳烟轻笑,“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不能现在就叫?”
聂攰沉默。
柳烟看着他伤口,说道:“你明天还是跑一趟医院吧,让医生给处理一下,这段时间休养休养。”
“别再跑出来了。”
话音一落。
柳烟的手机响起,她放在裤袋里,她空出一手拿出来,看一眼,来电是林裴。她没接,直接挂断,随后放在茶几上。
放下去不到几秒钟。
又响了。
聂攰偏头,含着薄荷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他轻声问道:“要不,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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