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啊,”张根生试图劝慰,却不会说话,“别哭了,手里头没啥能给你擦泪,袖子多脏啊。”

“嗯,”寻月棠点头,尽十二分努力把眼泪往回憋。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虎口处有些大大小小的疤痕,手里面拿着一方素白帕子。

谢沣的声音在她发顶处响起:“擦擦泪。”

寻月棠泪眼婆娑地抬头,见着谢沣之后泪落得更凶,“三哥......”

“嗯,”谢沣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若是累了,便随我出来坐坐。”

寻月棠本来想说自己不累,但见谢沣已经转身回了院中,便捏着帕子跟了过去。

待到人坐下,谢沣又重新提笔,写了两个字又抬头,盯着寻月棠手上的帕子问她:“怎的不用?”

他还记得上次将帕子借给寻月棠,再还回来时浸满了女儿家的熏香,倒不难闻。

“啊,忘记了,”寻月棠眼圈还湿着,嘴上嘟囔了一句。

她却不是忘记了,只是有些嫌麻烦,上次还帕子时恰好碰见林大哥也在谢三哥房里,暧昧的眼神乱飞,臊得她要命,这次便打算是等下就还回去,省得麻烦。

可听三哥这样问了,担心坏了他一番好心,还是拿起帕子擦了擦泪。

见她动作,谢沣将她方才送来的点心碟子不动声色地往人身前推了推,复又埋头疾书。

寻月棠却没拿,见谢沣墨汁要用尽了,便收好帕子,起身挽起了袖口,“三哥,我来与你研墨吧。”

谢沣没抬头,道了句:“多谢。”

“不用谢,”寻月棠走近砚台,提起水丞轻点了些水,缓缓地研墨。

这时节正起秋风,忽的来了一阵,将寻月棠身上的木樨香味原原本本得送到了谢沣这里。

谢沣当时正落下一笔悬针竖,偏了。

他不动声色又描了一笔,正要稳定心神,却又瞧见寻月棠恰在研墨的一双腕子,沐在秋阳里,更显皓白。

正在落的那笔是垂露竖,也偏了。

他在心里轻轻叹气,早知如此,便自己研墨了。

只是,他还未感慨完,寻月棠就已经轻轻放下了墨锭,“三哥你忙着,我便先回厨房了。”

方才研墨的功夫里,她已经想好如何处置那几只大个螃蟹了。

晌食时刻将近,谢沣也不好拦她,便点头,“也好。”

再一抬头,就看见厨房那边张根生正兴高采烈地冲寻月棠挥手。

谢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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