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林勰懒得与个榆木疙瘩议论,转头接着吃糖蘸,这点心拿来佐研膏茶是有点子多余了,但口味上是当真不错的。
看着块头不小,拿到手里却轻飘飘的,外头捏着有点硬,咬下时能用牙关感知出略硬的糖稀和酥松的炸面。
糖稀软硬度把握得刚好,吃起来又不粘牙,带着百花蜜与桂花香的甜味在口里肆意窜逃,鸡蛋与麦子的朴素香味穷追不舍,属实美味。
若是纳古丽也能吃到,那才好了。
“鸣苍,”林勰挽住谢沣,语气颇谄媚,“我能着人将这点心送去凉州一份吗?”
“一骑红尘妃子笑?”谢沣侧头觑他。
“不同意就拉倒,”林勰气冲冲站起来,端起糖蘸盘子就走,“我找寻家妹妹要食材方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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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日,府上几个将军交换了一下手头的事项。
张冲是登州本地人,自己吃够了落草的苦,实在想让家乡的孩子们能够不卖劳力、不悖律法,靠着自己的本事仰起脖子做人,与王敬行一路,带着将士与胥吏去了街上,把“选贤举能”的势造的足足的,还顺道宣传了下读书习字的好处,发现确实有许多家人虽然穷,却也是愿意砸锅卖铁供孩子习字的,形势比预想的还更好些。
林勰与郑先生一道行事,带着赤羽营的百十将士去茂桷山上设陷阱,山上地势复杂、植被茂密,虽然多瘴气,却也多珍稀草药,林勰拿着本《药典》上山监工,自个儿也玩得不亦乐乎。
回来时还与谢沣学舌:“鸣苍,你是不晓得,营中那些小子委实会说话,一边在那里挖坑铺草,一边在那里说,素轸蛮子身量小,也是给小爷省了事,能埋五个鞑子的坑里,起码能装他们七个。”
谢沣正书就一封信,抬头问:“如何会说话了?”
“当然是会说话,”林勰顺手拈过石桌上的点心,“若换做我,我只会说埋五个大晋人的坑里能埋七个素轸人,这就太不吉利了些。”
“那人家确实是会说话,”谢沣也笑,“比你要强。”
谢沣这几日都待在府上,忙着写信联系此前的京中好友,托大家帮忙寻找合适的教书先生,可他既没待在鸽房,又未待在书房。
偏偏在厨房不远处的石桌上扎了营。
上次那次厨房较量,谢沣还是有些懊恼自己当时并未在府上的。
让赤羽营多派几个火头军来,本意是帮寻月棠分担一些,不曾想先给人造成了困扰,倒还不如直接在本地请几个拿钱办事的帮厨。
想她个小姑娘家,要赢一群老油条,该有多难,不言而喻。
总归近日写的东西也无需避人,谢沣便每日里都拿着笔墨纸砚到院中的石桌上拟信,麻烦是麻烦了些,点水、封信、放鸽子都不太方便,却能更加安心些。
他在军中高低有点子威望,现下如个门神一样守在此处,那几个火头军总不至于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人。
退一步讲,他自幼习武,目力极佳,坐在石凳上便可以直接透过厨房窗屉瞧见内里模样,若见那几人再与寻月棠不对付,他便过去说和说和。
谁料他在这坐了几日,预测中可能会出现的场景却是一个都不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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