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怎么了?”白微追着问了许久,也不见空青搭理他,便自个回了屋,只留下空青原地发愣。
空青都不知道自己几时到了地方,京墨倒水给他,他就接了继续出神,弄得南星莫名其妙的,直伸手去探他额头:“也没发热啊,回神了祖宗,出什么事了?”
“南星,要是有人跟个姑娘说,让她去祠堂磕几个头,再管自己的爹叫声爹,这什么意思?”
南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答道:“看上人家姑娘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空青将手中的空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吓了一旁几人一个激灵:“可是姑娘年三十晚上才抱了公子啊…”越说声音越小,末尾几个字都像是含在嘴里,听不大清楚。
“方才什么祠堂那话是谁说的?”南星往空青旁边一坐,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压惊,末了极其小声的问,“谢小侯爷啊?”
白微再回谢旻允书房时,还在想空青先前没头没尾的半句话。
“这是怎么了?”谢旻允瞧见他出神,便随口问道。
“路上遇见空青,他话说半句,想不明白。”白微将新拿来的纸笔放好,说,“听他的意思,年三十晚上似乎有什么事;可我再问他,这人就怎么都不肯说了,想必不是什么大事。”
“空青知道,那川连也知道了?”谢旻允又翻了两页书,心思却没在上面,合了书对白微道,“你去集市上,买些吃食回来,现在就去。”
谢旻允让白微来叫人之前,已特意嘱咐过,屋里就川连一个人的时候叫他过来,这样套话的时候要方便许多。若有旁人就随便找个借口,明日再去。
对着白微无语的神色,更是义正严词的同他说,大年三十晚上的事情都不敢跟他说,肯定有鬼,这可是侯府,出了事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白微自然半句都不会信,他主子要是这么上心侯府每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必定是邪祟附体,当场就该去找道士来驱邪的。
川连知道空青在路上遇见了白微,想着先前空青同他们说的话,一路都是视死如归的神色,倒是把白微吓得不轻。
一进门,谢旻允瞧见小孩子这副神色,没忍住笑,说:“这是做什么,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我是不会告诉您的,先前姑娘给了我两个糖人,我都没跟她讲呢。”
“哦,那便是温朝吩咐了不让你们说。”谢旻允原本准备去拿食盒的手收了回来,冲白微道,“白微,你跟他回去,把先前给他的银两和铜钱,都拿回来。”
“小侯爷,您不能这么欺负人!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能往回收的!”川连语气越发委屈,白微没忍住,侧过头去笑。
“你告诉我,就不往回收了,喏,这些也给你。”
“公子说了不能告诉旁人,不为五斗米折腰,我肯定不会说的。”
“哦,原来我是旁人。”谢旻允起身,敲了川连的脑袋,“住着我们家的屋子,还不能告诉旁人?那你今晚露宿街头?”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川连有点犹豫,过了会儿下定了决心,谢小侯爷怎么能算旁人呢,肯定不算;他是因为小侯爷不是旁人才说的,绝对没有一点儿是因为银两,“就是…三十晚上,姑娘喝醉了。”
“她喝醉了有什么稀奇的,她酒量差我早知道的。”
“不是。”川连摇头,往前挪了几步,小声说,“我们过去的时候,看见姑娘抱公子了,而且公子当时,没立刻叫南星姐和子苓姐送姑娘回去。”
“没了?”
“没了啊。”川连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同情道,“小侯爷,你别太难过。”
谢旻允还未反应过来,川连便飞快地开溜,转眼就没了影,谢旻允这才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关月耍起酒疯来,那不可是要哄好了才能安分。”
“公子…您…”白微小心翼翼的说。
“嗯?”谢旻允搁笔,莫名其妙地看了白微一眼,随后才想明白,无奈道:“早些你话听一半,许多年前长辈们曾说,要让关月认了我爹当干爹,后来我爹听说了,只说认不认这姑娘他都宝贝着;那时候正好北境来了信,关叔叔便即刻返程了,这事就没了下文;我们早些便是这个意思。她小时候也没少在院子里追着我喊二哥,你们一日到晚都在想什么?”
“这也不怪我们啊公子,您那话说的,听着就不对劲。”
“不过关月喝醉酒,那可难对付得要命,温朝竟然真有这个耐性哄她。”谢旻允没搭理他,想着方才川连同他说的事,“若换了我,直接扔屋里,再在门口上把锁,第二天来给她打开就是了,这不比哄她方便许多?”
“…公子,难怪侯爷总担心没姑娘瞧得上你。”
“瞧不上便瞧不上,成家很好么?”谢旻允字写了一半,将笔放下了,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白微有些懵,“仔细想想,确实挺合适。”
“啊?我说公子,这话说一半这毛病,到底是谁带的头啊?”
“白微。”谢旻允难得正经地叫了他,白微以为他要吩咐什么事情,却听见他说,“我觉得吧,应该也没姑娘瞧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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