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垂耳兔滚进了垃圾桶里,唯有两只兔爪翘在外面。
垃圾桶底下的酸腐味扑面而来,像坏掉的水果和发霉的香肠混一起的味道,熏得苏遥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好在垃圾桶最上方是层拉菲草,将它和臭乎乎的垃圾隔开了。
青六连忙收起手机跑过去将它拎了出来。
兔尾巴球上沾了油,毛绒绒的白雪球变成了黏乎乎的暗黄杂草丛。脸上和耳朵上零零星星地粘了好多拉菲草,兔爪里还紧紧握着一只简约到异常朴素的腕表,垂着脑袋坐在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怜。
“苏先生,我先送你回去洗澡。”
正当它慢悠悠地走回家时,对面那几只毛孩子又回来了,这次还没牵大黄狗。
刚才就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它,不仅抢走了它的手表,还故意撒开老黄狗追着它咬。
它被欺负没什么,只是怕那群熊孩子弄坏了手表。那是傅崇澜外婆亲手做的,对傅崇澜来说应该意义非凡才会时时刻刻戴在手上。
它不希望因为自己毁了别人美好的念想,所以被抢之后它想都没想立刻冲了出去。
小孩儿们觉得这块表丑,没玩两下就当垃圾随便扔了,它只好爬到垃圾桶里去翻找。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垂耳兔被气昏了头,将手表放在青六脚下飞快冲了出去,借着力扑倒了刚才吓唬它的小男孩儿。
小屁孩躺在地上,垂耳兔骑在它身上,抬起两只兔爪又抓又挠。另外两个孩子想帮忙,垂耳兔目露凶光,呲着两颗兔牙张口就要咬人,吓得他们撒腿就跑。
刚才它被老黄狗咬掉了两撮儿毛,本就秃了吧唧的垂耳兔恨得咬牙切齿,伸出兔爪死死抓住小男孩儿的裤腿,猛地一拽扒下了人家的裤子。
地上的小男孩儿光溜溜的,只剩个印着大脸猫的小裤衩,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哭唧唧地跑了:“你给我等着,我去找我奶,让我奶打死你。”
垂耳兔伸出舌头朝人家扮了个鬼脸,可把那娃娃气坏了。
看完现场直播的青六先生觉得苏先生的真实性格可能和老板所描述得不相符合。
这样子哪儿像一只柔弱呆萌、调皮可爱、心软善良、又乖又甜的垂耳兔了?整个一奶凶奶凶的屠龙战士。
垂耳兔终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身上的土,才大摇大摆地乖乖跟着青六回家洗澡。
傅崇澜收到视频时刚下飞机没多久,看着和人打架的小垂耳兔并没有多开心。他看到了垂耳兔的腿上又掉了两块毛儿,顿时皱着眉头吩咐青六去调小区监控。
他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兔崽子胆敢伤了他的宝贝疙瘩。
“行了,小兔子这也没吃亏,你着什么急。”薄信延在一旁凉飕飕地说:“还没完了,我说你几时让他变回去啊?长期吃药维持适应期可不好。”
傅崇澜暗了暗眼眸:“再说吧。”
“那你可小心剂量,兔粮里别放多了。”
“放心。”
“小心有天小兔子发现真相和你闹。”薄信延关掉了手机,“这次拍卖会你为什么带着柏子弦啊?他那身体状况还不能出院,现在他跑了他妈指定得疯。”
“有些人就适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傅崇澜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就准备掐灭:“当人没了追求时就会将就,我不愿意让苏遥成为别人的将就。”
所以他只能牺牲掉柏子弦。
“傅崇澜,得亏我不是你对象。”薄信延由衷感叹。
打完一架又洗完澡的兔崽崽别提有多爽了,就是青六五大三粗手劲儿太大,给它吹毛时捏得脖子疼。不如傅崇澜的手法好。
它睡了一觉,醒来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苏遥以为是青六,没看监视器直接摁开了门。
它万万没想到门外居然站了一群高大威猛的肉食性动物,进了门逮住它就咬。
有只黄鼠狼刚好是上次在地铁站遇见的那只,看到垂耳兔时就两眼放光,贱兮兮地和野猪对视一眼,默契地围住了苏遥,将它堵在了角落里。后面还跟着好几只发了情的猫。
侏儒野猪猛然发动攻击,撞得垂耳兔猝不及防,直接飞在了墙上。
苏遥这时候才知道在弱肉强食的自然界里生存有多难,幼小的垂耳兔根本就不是这些身材高大强健有力的肉食动物们的对手。
它被撞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黄鼠狼已经伺机而动了,如果不能站起来逃出去,它可能会被这些禽兽搞死。
发了情的野猫躁动不安,亮出利爪朝垂耳兔攻去。苏遥咬着牙忍着疼硬生生站了起来,趁野猫不备抬起兔爪踹在野猫的肚子上,野猫反应不及摔倒在了野猪身上,正好给了苏遥逃跑的时间。
越是危险时刻,苏遥就越冷静。它对家里的熟悉程度远比这几只蠢笨的动物们,所以得好好地理优势保护自己。
苏遥瞅准时机,猛然冲到鱼缸旁边,连推带踹地把盛满水的鱼缸推了下去。
砰的一声,鱼缸摔得粉碎,水花四溅,几只动物全都受到了惊吓。
垂耳兔跳到木梯上,拔腿就往门边跑。靠近门的那只野猫见状扑了上去,兔崽崽避之不及,脖子上被猫挠出了一道血痕。但此刻不能恋战,它翻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把野猫拱到碎掉的鱼缸上,喘口气后掉头就跑。
野猪和黄鼠狼最先反应过来,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跳过玻璃渣,紧接着所有动物们全都追出门去。
“妈的。”苏遥几乎用尽毕生速度在狂奔,但它被那野猫抓得很严重,脖子一直在渗血,它可能跑不了多久。
如果没人能来救它,野猪和黄鼠狼沿着血迹和腥气将会很快找到它。
它该怎么办?
……
“澜爷,苏先生不见了。”青六看着满屋狼藉,吓得手抖,声音也有些发颤:“不排除被绑架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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