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泱从白卿淮的书房退出去,迎面撞上了从厨房偷零嘴打牙祭的一位禁军领队。“李副将,怎么今天下午找不见您人啊?”

“齐领队,”李泱拱了拱手,“我今日回了一趟将军府,”李泱回应道,“这不是城主府叶将军昨日递了帖子,我准备准备。”

齐领队惊讶道:“这叶将军来拜访还要准备?”齐领队三十好几的人,对着李泱这个官高于己的少年人倒是完全没有距离感,只见齐领队附在李泱耳边,神神秘秘地低声道:“这位叶将军,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泱皱起眉头,直接一巴掌推在齐领队的肩膀上,把齐领队推开:“齐领队是指什么?”

齐领队诧异的看了看李泱:“您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我不过是问问。今日连厨房都多了好些新鲜菜式,统领这么重视,我这不是好奇吗?”

李泱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得过激了些。

可这实在也怨不得他敏感,是齐领队没见过罢了。一年前叶将军在北境立下军功的消息传到南境时,有几个士兵在恭房谈论此事,用上了些污言秽语,暗自揣度叶将军军功的含金量为几何,言语间带着猥琐的嬉笑,却不想被少将军听到,当场军法二十棍。

虽说妄议朝廷下的封赏与其他军队的主将完全可以按照军法处置,可是通常这种情况即使被军官听到了,一般大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也就是口头上训斥一下便罢了。

白家军从没有人见过白少将军如此严肃认真的时候,甚至这只是一件看上去算不得什么的小事,只当是白卿淮重病之后就不复往日的阳光率性,甚至这一日还转了性变得有些不近人情。而旁观的李泱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他明白,白少将军还是原来的白少将军,但事关这位叶将军,白少将军眼中便容不得半点沙子。

齐领队补充道:“我想着是不是这位叶将军和哪位官家有什么关系?或是叶将军出自哪个家族?”

李泱叹了口气:“没有的事。没听说这位将军有什么显贵的出身,只是统领尊重叶将军,想要做的周到一些罢了。”看着齐领队若有所思的离开,李泱在心里默默补充,确实并没有和哪位官家有什么关系,那位叶将军不过是你顶头将军的心上人罢了。

叶鸢不曾知晓,等待竟是那样难熬的一件事。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完全由自己为村民诊脉,开出药方,交给师父检查之前那样的等待一般,只不过这种近似于惶恐的不安怕是要超出十倍更甚。叶鸢心里气闷,自己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是这样沉不住气的性子,不过是因着公事而去面见故人,倒是如此的坐立不安起来。

叶鸢长出了一口气,就像是想把心中郁郁全都赶出去一般,双手顺着络子的流苏。当年那个没送出去的络子最后还是被叶鸢做完了,就系在了榆城小院里自己的床头。回京城前收拾行囊,叶鸢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把这个络子解了下来。三年过去,络子的浅蓝色已经有些不复最初的明亮,大约是时光匆匆,除了悄悄模糊过往的回忆,竟也让色彩褪去几分。如今这浅蓝色的络子被叶鸢带回了京城,叶鸢顺手将其挂在了木桌抽屉凸起的把手上,如今倒也方便叶鸢在烦闷时,捋着络子的流苏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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