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外的我陷入沉思:我有小黑那么冷淡吗?
因为它只有尾巴是黑的,所以叫这个名字,我给起的。
上飞机开启了飞行模式,画面停顿下来,我琢磨着靳潇的表现看上去还不错,这种综艺难不倒他,只需要尽量回归日常的自己,但又高于真实的自己,他很擅长扮演这一角色,用不着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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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Y国之后一切进展顺利。
和音乐节的主办方见了面、吃了饭,有翻译陪同下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从他们那里更细致地了解到音乐节的主要流程和核心概念,他们是有大量实践经验的老手,音乐节本身无需我们费心。
我们负责的环节称得上轻松,只需要负责路晨和乐队的造型,不用做得多精致多复杂,去的是音乐节而不是盛典或演唱会,越简单越干净越好,路晨还年轻,更能显出青春活力。
又在下塌的酒店附近租了一个场地,安排路晨和乐队继续进行排练,音乐上力求熟稔圆融,能磨合成一个整体。
音乐节前一天晚上演出者都得赶到现场进行彩排,当天的彩排也相当顺利,台下其他乐队看他们表演时阵阵喝彩,高喊安可。
回去后我们把录制好的彩排视频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讨论了明天还需要改进和值得注意的地方,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了,就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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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mary音乐节不愧为Y国最负盛名的音乐节,我在现场亲身体会了这一点。
人群汹涌如浪潮,半空中猎猎翻滚着各色旗帜,鼓噪的乐点狠狠摩擦耳膜,乐声则直接穿透了耳蜗,如穿堂风一般顺畅地直抵心室,不知是心跳跟上了音乐的拍子,还是音乐在应和心跳声,二者紧密交织在一起,彼此牵引,一起喧嚣,一起震颤,一起迸裂……沸反盈天。
这无疑是一场独属于音乐的狂欢,空气中每一个分子都被点燃了,热烈而自由。
这些年我所接触的大多是演唱会,鲜少有机会来到这样的音乐节。同样的场景,只需要一个舞台,一对固有的角色关系——表演者和观众。对比下演唱会更接近于……天文台观月?那舞台中央的月亮是唯一的、独有的,万千星辰围绕着它转动,而它终于可以完全脱离太阳的轨迹,在聚光灯下尽情释放自己的光与热。它供千万人瞻仰,却不会眷顾台下的任何一人,这样才能保有它的美公平地施予每个人。
而音乐节就像是一场大型的浸入式体验。
在这里大可抛却国界、抛却语言、抛却距离,也能短暂地抛却现实俗世和烦恼忧愁……将自己全权交由旋律和音符主导,脑海中不剩杂念,只需要用情绪点燃自己。而关键不在于你点燃了身体里哪一部分,只在于享受“点燃”的温度和快感。
半空中飘扬着一面彩虹旗,被明媚的阳光映射得透明,有如一道真正的彩虹。还有一面黑色旗帜上用鲜红色英文字体书写着《哈姆雷特》里的经典台词——“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我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跟着乐声晃悠了起来,这样的氛围里我的心神在不断放松……松弛,融成了一团轻飘飘软绵绵的云絮。舞台上某个乐队的键盘手在间奏里来了一段个人solo,技艺高超,我看着他的双手在黑白键盘上疯狂跃动,我想到的是……
这一刻我想到了多年前自己将双手按在键盘上的触感和心情。
有时压抑,有时纵情,有时沉痛,有时疯狂……
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不见了,我没了像往常一样按捺这个念头的意思,因为身边的每一张面孔上都写满了狂热和兴奋,我的情绪混在其中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芥子。
我可以自由地放任自己。
直到路晨一脸亢奋地出现在我面前。
“羽哥羽哥,我等会儿可以‘跳水’吗?”
我清醒过来,一口回绝了他:“不可能。”
而台上的主唱已经甩掉外衣用力嚎叫了一声,冲出舞台高高跃起,把自己和吉他一起奋力扔进了人群。
一双双手组成的浪潮掀起来一个巨大的涟漪,将他准确地顶在了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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