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要有仪式感,鲜花、彩带、礼炮、香槟……还得有一场约定俗成的杀青宴,不是多高大上奢靡华贵的晚宴,通常来说都很接地气。剧组在影视城里包了家饭馆,大厅里摆上了七八张大圆桌,那场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流水席”和中学食堂。当晚整个剧组的人从演员到后勤、幕前幕后济济一堂,宴席上觥筹交错,场面热闹得不行。

靳潇作为男主角自然被招呼得勤,还上台去说了一席收买人心的漂亮话,更加带动了气氛,博得了一片掌声。下来后他那张桌子就被各路人马围满了,人头攒动,从里面不时爆出阵阵起哄和喝彩的声音。

我担心他喝高,抹抹嘴掂起自己的酒杯凑过去,有意帮他挡挡酒。

不能喝酒的人每到喝酒前都有一个最大的错觉:我的酒量比上一次好了。

六七杯又苦又涩的啤酒下肚后我就开始控制不住脸红心跳,大脑里像塞了一个秤砣,直往下坠,举起酒杯还想和对面的人再喝,被人一把拉住手腕拽过去,靳潇无奈地扫了我一眼,凑近了贴在我耳边说:“没见过像你这么不会喝酒的经纪人,真没用。”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不好意思。”

“放着我来。”他豪气干云地一抬手把我的酒全倒进了他的酒杯。

结果靳潇当晚不负众望地醉倒了。

他这一倒众人一哄而散,才算放过他。

他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上睫毛和下睫毛仿佛粘连在了一起,整张脸涨得通红,那颜色一路蔓延到了耳根,走起路来也打晃,我和一个男助理合力才把他一起抬进了酒店的房间。这么个186的大高个,搬起来可不是轻松的。

看时间很晚了,我就让助理都先回去休息,自己留在这儿照顾醉鬼。

我烧开热水给靳潇倒了一杯等着放凉,又找了块干净帕子浸温,想给他擦擦脸。

他长手长脚呈“大”字形瘫软在床上,我用帕子贴上他的脸,热气从相触的地方冒出来,大概是觉得舒服,他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往我手上蹭了蹭,头发在被褥上蹭得卷翘支棱,那模样像某种名贵的大型犬。

顺着他的面部轮廓擦拭了一遍,我正打算拎起帕子走开,靳潇在这时候陡然睁开眼,一把扯住我,“……岑羽?”

“嗯?”

他借力从床上半坐起来,那力道差点没把我带得倒下去,一时间我们两个人离得近极了,呼吸可闻,他的呼吸更烫,烧得我脖子那块发热,多半是因为酒精的缘故。

他睁大了眼睛来看我,但目光没有焦距,雾一般一片涣散,晃晃脑袋还是没能驱散那片雾,只得更用力地抓紧我,从被酒液浸泡后变得堵塞的咽喉里发出沙哑声音:“你别走……”

“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我摆出洗耳恭听状。

仿佛承受不了重量般,他朝一边歪下脑袋,只用虚浮的目光罩着我,煞有介事地质问:“那之后,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谁?”

“袁梦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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