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此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只是路过,”白钰温和地看着越祎,道,“你在新峰可还住得习惯?”

“此处和落秋峰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灵果好吃了一点,花香好闻了一点,日落好看了一点,传讯自由了一点罢了。

白钰不喜欢开门见山,先与越祎聊了些修炼上的近况,又从空间中拿出一柄灵剑。

“我先前见过你在天剑谷取的那剑,来历不明,也不知品阶,想来不会很顺手。此剑是上等高阶,素日用起来方便一些。”

越祎有些惊讶:“这……”

她怎么好收。

白钰笑道:“如今我的本命灵剑是件仙器,此剑我用不到,也没有徒弟可赠,放在空间里也是可惜。”

他本想给她件仙器,怕她推拒才换成了这柄。

越祎接过,抬手一礼,却被白钰扶起。

“不必言谢,你好生修炼,早日步入合体期,才是正事。”

“谨遵师叔教诲。”

白钰见时机得宜,才将除了赠剑之外最重要的事情讲出:“你们二人同住一峰,若是因句尘性情顽劣,你受了委屈,可来无争峰寻我。我那峰旁另有一处新峰,灵气比这里要浓郁一些。”

越祎没想到白钰会讲出这话,为句尘开脱道:“师叔放心,大师兄不曾欺负过我,我们时常待在一处,性子很合得来。”

“即便是性子相合,师兄妹也是要避讳一些的。”

句尘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就不劳师叔费心了。”

他去摘了些灵果,谁能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个让他心烦的人,在做着让他心烦的事。

在这挑拨自己和师妹的关系,还想要师妹搬出去?

他也配?

句尘下了飞剑,敷衍地一礼,语气恶劣道:“师叔也该知道我们这峰的名字,两个修合意道的人,有能力自己选,如何会受人强迫?这二人同住,自然也是两厢情愿的。”

白钰听出这话的挑衅,透露出来的信息又暧昧得很,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言辞也严厉了几分:“越祎年岁尚小,可你作为宗门首徒,应当是知道分寸的。”

“分寸?”句尘冷笑了一声,道,“合意道从不管世俗的分寸如何,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心之所至就是分寸。无论我和师妹在这合意峰中做什么,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谁也管不到。”

句尘本是故意刺个两句,白钰却以为他存的就是这种不干净的心思,压不住怒火,大乘期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句尘神魂剧痛,拼着一股劲丝毫不退。

“白钰!”越祎面色一变,忍不住出声制止,“你这是做什么?”

白钰有些恍惚,收回威压,定定地望着越祎。

她唤他名字的瞬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两个人之间那些隔阂从来不曾有过。

有时他会想,倘若此处才是幻境,才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梦醒之时,他们还是君臣,还是友人。

白钰笑了笑,带着嘲讽的意味,她难得一次的情绪外露,却是为了别人对他动怒。

“抱歉,我失态了。”一句话落下,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师兄,你没事吧?”

句尘摆摆手,道:“无碍。”

越祎无奈道:“你顶撞他做什么,又打不过,嘴上不饶人总会吃亏的。”

句尘笑道:“师妹在担忧我?”

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你这伤怕是要调理一阵了,”越祎扶着他在树下坐下,“之后几个月先别乱跑了。”

“也好,我与师妹一同闭门不出,那人只怕要气死。”

师叔又怎么样?想要以辈分压他,在自己和师妹之间横插一脚,绝无可能。

他从未怕过什么人,只有能打得过的,和暂时打不过将来可以一战的。

句尘瞥到越祎放在旁边的剑,道:“你从天剑谷中拿出来的剑,我怎么没见你用过?待驯服之后,我们去契约只灵兽。”

越祎将实情告诉了句尘,末了把剑拿出来,道:“现在残魂不在我识海中了,在剑里面。”

句尘沉默了一会,道:“所以,这不是师妹的本命灵剑?”

越祎点头。

“明白了,”句尘有些吃味,“我给你名额你不要,然后把自己的名额给了一个凤凰残魂?”

越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反正也没看到合眼的。”

“哼,再不合眼,也比师叔的剑好多了,”句尘点了点暗红色的灵剑,道,“听到了吗?师妹待你不薄,你可要让她省点心。”

那剑被狠狠地戳了两下,有些不开心地调转剑身,竟像是背对着句尘。

越祎有些好笑道:“师兄,别欺负她了。”

“这就护着了?赶紧收起来,不然我看到就想揍。”

眼不见心不烦。

白钰没有再来过合意峰,与越祎相熟的师兄师姐偶尔会往这边跑,也常有人来找句尘切磋剑术。

十载春秋,悠然而逝。

越祎连着两天没看到句尘,想着他大概是去哪里游历了,也没在意,在书房看了一上午书。

下午,句尘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女孩子。

“这是?”

“师妹,我收徒了,”句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语气中也没有半点高兴,“来见过你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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