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选了紧邻的两个房间,各自回去休息了。
越祎阖上门,试着以灵力催动传讯符。
毫无反应。
宗门为了安危而禁止启动传送人的阵法是正常的,但传送物件的阵法一般都是允许的,更不必说传讯了,一个宗门少不得要与外界联系。
但这云雨宫,传送阵法不能启动,传讯也不行。
究竟是抓人的事情做多了,怕还未驯服的新弟子与外界联系,故而在部分地方无法传讯;还是说整个云雨宫都是和外界隔绝的?
若是前者,找到无禁制的地方,能送出消息去即可;倘或是后者,恐怕要从长计议。
次日,云雨宫的弟子送来了两卷玉简,越祎和南轻素看完,陷入了沉默。
二人的玉简内容大致相同,开头记述了合欢功法如何修炼,气息如何运转,双修后如何炼化灵力。之后对半路修炼此法的正魔两派修士给出了细心的指引,魔修部分有若干修改路数的方法,以最大化地降低修为损耗;道修部分则罗列了废除修炼路数后引起的丹田、识海的变化。又附有修炼速度的对比,以凸显合欢功法的优势,通过几个例子进行佐证。
结尾处的朱砂小字,针对每个人不同的情况进行了不同的标注。
如越祎的玉简上写着,倘或坚持如今的修炼路子,百年后未必有所进益;若修炼合欢功法,即便从头来过会耽误些许时日,但至多百年,即可重回金丹,此后至多又百年,可上元婴。
纵是立场不同,南轻素也不禁心生钦佩,这云雨宫未免太会把握人心了。
忽听“叩,叩,叩”三道敲门声。
不轻不重,不紧不慢。
越祎将手中的玉简放下,与南轻素交换了个眼神。
来人身着深青色锦袍,长身玉立,正是玄溯。
玄溯知道二人心有戒备,并未多言,而是直接掐了个诀,解除了易容,显现出原本的模样,然后道:“穹古阁,玄溯。”
南轻素一愣,想起那日在问道宗见过,实在是这人的容貌太出挑,即便不知名姓也印象深刻,若非易容,云雨宫绝不会舍得将人指给她们当炉鼎。
对方自报家门,按理说自己也该讲出身份,南轻素却有些迟疑,穹古阁并非一宗二谷,从来没有明确的正魔立场,焉知他是真心要联手,还是与云雨宫沆瀣一气?昨日看到花含烟对那碧血轩弟子的态度,她已然清楚暴露身份十分危险。
玄溯淡声道:“我只想从此处脱身,二位若不放心,愿以心魔起誓。”
以平日温柔的性子,南轻素断然不会将人逼迫到发心魔誓的地步,眼下情况特殊,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望向越祎。
越祎没有丝毫犹豫:“再好不过。”
见玄溯竟真的以血为引立了誓,南轻素疑惑道:“你为何会觉得我们二人值得你信任?这般轻易坦白,还立了心魔誓?”
玄溯沉默了一会。
他生来体质异于世人,修炼一途毫无阻碍,更能看到人的道心如何,昨日被抓的众人中,只此二人道心最稳。今日他算着时间,她们差不多该看完功法了,便敲了门,见二人道心依旧,才放心地挑明身份。
实情肯定是不能讲的。
于是,玄溯拿出了穹古阁长老忽悠弟子们时最喜欢的说辞:“或许,是天道的指引。”
南轻素:“?”
越祎:“……”
三人交换了各自对云雨宫的所见所闻。
得知花含烟让玄溯留意二人的言行时,越祎心道果然,看着手中的玉简,有些头疼。
云雨宫显然对她们不放心,虽说如今这“监视”之人倒戈,但——
“我们若不按照合欢功法修炼,境界和体内的变化如何隐瞒?”
三人都明白,这“体内的变化”的委婉之语,自然是指元阴与元阳。
玄溯也想到自己还顶着个“炉鼎”的身份,以及云雨宫给自己的那份功法,道:“穹古阁有一秘法,可隐藏境界与体内阴阳之气的变化,我的灵根正是以此法相隐。”
否则昨日就会被发现是变异灵根,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花含烟那一关。
玄溯以神识刻录在简,交予二人:“本不该向外人道之,然事急从权,烦请看完之后销毁掉。”
如此伪造出修炼合欢功法和采补炉鼎的假象,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没有了后顾之忧,只剩下最重要的脱身之法了。
听到二人都言无法向外传讯,越祎讲了自己昨晚的猜测。
“越师妹所言有理,我们怕是要被困住一段时日了。”
“除了打探地形,若其他被抓来的人中有可以结盟者,也是不小的助力,还要与云雨宫的弟子维系关系。”
三人完善了一下细节,决定分头行动。
清音谷与隐空谷向来交好,南轻素较另外二人更了解阵符,负责查探云雨宫的地形和禁制;玄溯主动提出留意被抓来的人中是否还有不愿修炼合欢功法者;越祎则去和云雨宫的弟子接触,看能否套出什么消息。
南轻素回房研究隐匿的秘法,玄溯见只余越祎,才道:“昨日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越祎心想也没必要隐瞒,道:“你的眼睛很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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