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等高阶。”说着将剑取下,递给越祎。

越祎看着法器,没注意到那少年给旁边一人使了个颜色,过了一会,里间走出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橘色衣裙,外罩一层朦朦胧胧的薄纱,打量了一番越祎的样貌,又见她衣着普通,目光微闪。

“这位修士的眼光真是一顶一的好,这灵剑不但威势大,因材质独特,时常佩戴可养根骨。我们这儿还有一件上等品质的,有滋补神魂之效,就放在楼上,可随我一观。”

越祎便跟在了那女子身后。

女子笑问:“我叫花含烟,不知这位修士如何称呼?”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真是意境极好的名字,”越祎叹了一句,道,“在下越祎。”

闻言,花含烟的笑得更为热切了。

二楼的装潢比起一楼要更奢侈一些,地面铺了一层柔软的兽毛,花含烟带着越祎走到一方案前,轻轻“咦”了一声,问身后的少年:“放在此处的法器呢?”

少年道:“不曾卖出去,许是被取走擦拭了。”

花含烟对越祎歉意地道:“越姑娘不妨移步雅间稍坐片刻,待我去将法器取来。”

说着给少年使了个眼色。

因天色尚早,越祎不着急回客栈,也不好拂了店家的意,道:“好,若是找起来麻烦便罢了。”

花含烟笑道:“不妨事。”

越祎跟着少年进了一道门,房间不大,但茶点果酒一应俱全,有个身穿粉白裙的女子正捻起一块糕点细细地品着。

待到少年退出去,那女子刚好将手上的糕点吃完,一抬头见到越祎有些惊讶。

越祎也认出来,二人曾见过几次。

清音谷,南轻素。

正要开口,忽然闻到了一丝奇异的味道,似是花香,又像丹药出炉的丹香,勾勾缠缠,绮丽非常,立刻封闭了嗅觉,对南轻素传音道:“封闭五感!”

南轻素愣了下,却已经吸入了一大口,被呛到咳嗽,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视线也逐渐模糊。

越祎见南轻素昏倒,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忙将神魂沉入识海,任由躯壳倒在地上。

一个开在街角的冷冷清清的法器商铺,却很有闲钱,从人到物极尽奢侈;她并未提出什么要求,那灰袍少年却主动将一个显然可以主事的人喊来,她何德何能有这“贵客”般的待遇,倒像是“验货”;以法器之由将她带上二楼,偏偏她要看的那件法器就被拿走了,只能去小房间等待。

环环相扣,她这是进了黑店了。

越祎理清了思绪,偷偷开启了听觉,有交谈声传入耳中,因隔得远,声音断断续续的。

“要说咱们这云雨宫……大师姐一出手就……”

“可不是,这次可找到不少好苗子……”

“咱们许久未曾……这修界的年轻一辈也不认得几个,万一抓到……”

“都是盯着那些穿着穷酸的修士抓……散修,小门小派……即便不小心抓到一两个大宗门的弟子,杀了就……”

越祎一惊,感受到灵力尚且能够运转,忙将指环空间中的弟子袍,以及有问道宗标识的物件一并销毁了。

又听了一会,没有再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待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神魂从识海中回归躯壳,越祎揉了揉额头,睁开眼睛。

是一处洞府,同样布置得奢侈华美,或倒或坐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面容姣好,门口守着两个衣着桃色衣裙的少女。

越祎靠着石壁坐起,悄悄挪到南轻素的身边,推了推昏迷的南轻素。

“越……”

“嘘——”越祎连忙止住南轻素的话,传音道,“南师姐,所有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衣物全部毁掉,不要说自己是清音谷的人。”

南轻素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相信越祎。

待处理完,尚有满腹疑问,见越祎谨慎,于是也用了传音:“越师妹,这些是什么人?”

“是魔修,云雨宫的人。”

“云雨宫……”南轻素很少出谷,对正魔两派势力只是稍有耳闻。

越祎想到在书铺看过的玉简,叹了口气,传音解释道:“巫山云雨的云雨。”

南轻素呆住,绯色从面颊一直蔓延到耳际,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不禁面色十分难看,害怕得手有些发颤,连忙攥住。

越祎思考着对策,云雨宫如此行事,必然有所倚仗,硬闯不得。

宗门那边找不到她的行踪,未必会觉得她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须想法子自救。

越祎打量着周围,都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忽然,一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此人的模样斯文秀气,在一众好看的男女中并不显眼,却有独特的瞳色。

“南师姐,”越祎看着远处打坐的男子,给南轻素传音道,“你看那个人的眼睛可有不同?”

南轻素望去,认真看了半响,摇了摇头。

越祎眯眸,异于他人的瞳色,如今看来,怕是除了她无人能看到……一个就够稀奇了,怎么会轻易出现第二个?

且身形相仿,易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闲着也是闲着,便给那人传音道:“玄溯师弟,藏好宗门身份。”

闻言,那人诧异地望向越祎,眸光微动,似平静的湖水中飘入了一片落叶。

越祎试探完就收回了目光,心道果然是一个人。

唉,年轻人呐,涉世未深,诈一下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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