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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的水流湍急,像一匹不知疲倦的烈马,带着不可抗的威力,卷着小船在河道里滚滚翻腾着。

如花花整个人被绑缚在小船上,而这只早有裂痕的船,如今又经摧残,撑不了多久就得沉,处境十分糟糕。可她手脚被麻绳牢牢绑住,厚实的袄裙也浸了水,翻下去是个死,等船沉还是个死。

船只一开始只是细微渗水,随着时间,漫进船里的水越来越多,半个船身都已经沉进了水里,如花花更不敢轻举妄动,却忽而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我……唔我……”如花花刚张开口,还未来及说话,水流便急促的拍在了脸上,灌进口鼻,呛得她一阵剧烈咳嗽,挣扎半天,才仰着脖子努力从水里伸出脑袋来,“我在这儿!”

如花花使劲挣扎了一下,浸透了水的绳子紧紧勒入肉中,却未松动,反而痛的她一下脱了力,跌回船底儿。

水不知何时已经漫过船身,如花花刚一挣扎,整个人便从船上翻了下来。

只一瞬间,如花花整个人就被汹涌的水流没过了头,河水冰凉,她艰难从中浮起,伸手急切的想抓住什么,可绑在身后的手腕让她抓了个空。河流间巨大的推力再次将她按进水里,水流随着身体起浮顺着口腔灌入肺腑,受了刺激的喉咙止不住的痉挛,窒息感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意席卷而来,让她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她这几天本也就熬得辛苦,吃不好,睡不好,还得防备着那些人下的什么软筋散,体力早就是透支状态,这会更是眼皮都不愿再睁开。

昏沉下,忽而一双手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一双透着凉意的唇瓣贴了上来,将空气渡入她口中。

求生的本能如花花抑制不住的向他靠了过去,贪婪获取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钟离廷拖着人游上了岸,抹了把脸,将人抱在怀里去解绑着她手脚的粗绳,目光触及到腕上挣扎出来的红痕,他薄唇一下紧抿了起来。

“咳咳咳……”如花花整个人脱力的伏在他怀里发抖,喉咙间止不住的一阵剧烈呛咳,咳着咳着,她忽然推开了钟离廷,撑在河岸上吐了起来,没咳出什么,倒是吐出了一些混着水渍的胃液。

她像是脱了力,吐完手臂一软差点栽下去。

钟离廷一把将人捞回来,让如花花脑袋靠着他肩膀,又给她拍了拍背,手指触及到早已吸饱了水的袄裙,他一双俊眉忽而一蹙,抬手便解开了袄裙的系带。

有些麻木的肢体在这一刻像是有了些直觉,如花花虽然没说话,却顺着熟悉的气息往他怀里钻了钻。她一张面孔依旧惨白,嘴唇发紫,就那样虚弱地缩在他怀里,似是受了惊,也有可能太难受,一根指头都不想再动。

钟离廷等她缓了缓,才抱着人站起,吹了声口哨将马唤来,将方才脱下的外氅给她裹上,“冷吗?”

如花花喉咙间发出一声似呜咽的声响,睫毛颤抖着将脑袋埋在他肩上,无声摇了摇头,钟离廷将她的面颊托起来,“嗓子不舒服?”

“咳……”如花花呛了一声,红着眼眶看他一眼,点了下头,又摇头示意没事。

一张口就想咳嗽,她不是很想开口。

钟离廷仔仔细细将人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哪里磕碰到,才低声道了句,“没事了,不用怕,你阿姐他们也已经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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