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外神都隐藏在群星深处吧?”

席勒点了点头。

“群星按照一定的周期规律在人类的眼前闪烁,我闪的时候不幸被他发现,他搞了一个科学和魔法结合的超级天文望远镜,一眼看到了我。”

“然后他就把你骗下来宰?”

“准确来说,他也没骗。”布兰德咬着牙说:“拜托,一个人类竟然看到了我的本体,换你你能忍住不回应他吗?”

“现在体会到好奇心的珍贵了吧?”

“是的,太贵了。”

“说回正题。”席勒想了想说:“你知道他之前弄的那个超级望远镜在哪吗?”

“知道是知道,但你应该无法过去。”

“在哪儿?”

“太阳里,奈亚说,太阳就是这个超级望远镜,准确来说是一个大号的激光炮,一炮轰到了我老家,离我近的其他几颗星星的头皮差点被它削掉。”

席勒越来越觉得原身就是阿纳托利了,也就他能干出来这种事,群星对他发出了呼唤,他给了群星一炮,当他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扛着火车就跑了。

席勒自己顶多是弄个大闹铃,扔到对方屋子里帮对方清醒一下,阿纳托利从来都是物理上的夺门而出。

遥想当年在研究所有关于席勒的问题,说好听一点是阿纳托利舌战群儒,说不好听一点他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从辩论场演变成全武行没有超过30秒,反对派领头人喜提三个月住院。

但当席勒问起这个大号望远镜怎么使用的时候,布兰德也不知道,并表示不能要求他了解激光炮的全部细节,他是被轰的那个啊!

话说到这里,席勒就知道不得不采取点特殊手段了,正好,现在也是晚上了,该睡觉了。

看着席勒离去的背影,布兰德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当天晚上,奈亚拉托提普平生第一次在梦里遭遇了一辆全险半挂的撞击,看到卡车上跳下来的小丑的一瞬间,奈亚cpu都给干冒烟了。

这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雪原,天地之间唯余莽莽,除了银白色之外,几乎别无他物。

比较突兀的是,一个破碎的黑洞出现在了天地之间,一辆巨大的卡车半个车头探在外面,小丑在里面一边跺脚一边哈气,咒骂着这里寒冷的天气。

在银白色的尽头,一个巨大的黑影升起来,无穷无尽的黑暗和混沌之间,无数双的眼睛都落在了那辆小小的卡车上。

副驾驶上,席勒走了下来。

在他与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对视的一瞬间,梦境顷刻破碎。

席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剧烈的疼痛像是要把他的大脑绞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冷汗沿着额头流下来。

诅咒更是趁虚而入,让他的体温降到了危险的临界线,鳞片沿着脊椎蔓延下去,几乎覆盖了他上身的大半皮肤。

这一时,席勒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穷无尽的稻田。

大脑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视野摇摇晃晃,朦胧的充满雾气。

麦苗高的像一堵墙,席勒拨开麦子往前走,踩上松软土地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脚快要陷进去了,地面不像田地,更像沼泽和漩涡。

他继续往前走,抬头只能看到围在他头顶又垂落下来的麦穗,和被麦穗分割开的蓝天。

席勒有些艰难地在无数的麦穗之间穿行,走着走着,他看到地上开始出现血迹,视野变得越来越恍惚,一些血腥的画面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一个男人被剥去了制服,剖开了胸膛,掏出了所有内脏,他的皮肤被剥了下来,一双手在向里面填入稻草,同样的,那双手抱着这具塞满了稻草的尸体,放在了巨大的十字架上。

席勒拨开最后一层麦苗,看到这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高耸十字架出现在他眼前,男人的头颅转向他,没有眼球,只有稻草的空洞眼眶盯着他。

两道血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在席勒的视野之中,男性坚毅的面庞逐渐变得柔和,黑色的短发变得越来越长,被挂在巨大十字架上的巨人尸体变成了一位女性,身姿婀娜,面容美丽,但是死气沉沉,更多的血液从稻草的缝隙中流出来,每一滴血当中都写满了怨愤。

席勒猛然坠落下去。

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意识到自己曾经错过的那些细节是什么。

性,这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两起连环杀人案当中的因素,但却突兀地出现在了其中。

稻草人案当中,受害者生殖器被摘除了,尼格玛案中,最后一个受害者从下到上被贯穿。

她痛恨自己的生殖器官,席勒想,这是一个女人在悔恨着自己的过去,她用这种毁灭式的方式来警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痛恨的不是是生殖器官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着的繁衍行为,她痛恨自己繁衍了后代——

她的后代背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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