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为什么要上这样一个奏章?为什么要求朝廷为岳飞改谥?
首先,这是为他接下来的北上造势。
吴浩的北上,形同小型的北伐,虽然他不需要朝廷另派兵马协助,但开战的费用,不比平日的养兵,钱粮上头, 毕竟还需要朝廷的支持;而朝廷的支持,是需要政治理由的。此其一。
其二,他的北上,大概率发生在国丧期间,本来政治不正确的事情,得将之变成政治正确,不求临安为我鼓与呼, 但至少做到不掣肘罢!
若为岳飞改谥成事,北上,就隐然成了政治正确,可相当程度对冲国丧期间用兵境外的政治不正确;军费上头,朝廷给予更多的支持,也就理所应当了。
其次,吴浩要以此将自己同史弥远“区隔”开来。
他的发迹,源自史弥远的破格提拔,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献“恭膺天命,祚胤永昌”之宝,更将他同舆论对史弥远的“非弑乎?非篡乎?非攘夺乎?”的质疑紧紧绑在一起,并荣登邓氏“史弥远爪牙榜”。
但是,不能因为已经“失贞”了就破罐子破摔呀?献“恭膺天命,祚胤永昌”之宝又不是为了史弥远,那是为了新皇帝嘛!
为长远计,为自身计,还是得想法子淡化俺的史弥远的“私人”、“爪牙”的形象呀。
事实上,除了保证新皇帝坐稳宝座之外,我同史弥远还有其他的利益交集吗?
几乎没有了。
不但没有交集, 几个最紧要的方面,我同史弥远的利益,其实还是彼此冲突的。
譬如,对金,史弥远主和,我主战。
史弥远永远不会真正主战的,这不仅是屁股问题,也是性格问题、能力问题,史弥远的性格、能力,只适合政争,不适合战争。
又譬如,史弥远作为中央政府的代表,自然希望地方政府一切乖乖听话,但我却是一定要自行其是的。
所以,我对史弥远,该合作的合作,该敷衍的敷衍,该区隔的,还是早些区隔开来罢!
我为岳飞说话, 就是区隔于史弥远的最好手段——史弥远是主和的, 他是为秦桧说话呀!
再次,在“其次”的基础上,打造俺的新人设。
我主战,主张“恢复”“恢复中原”之简称啦,同时主张:只有战,只有“恢复”,才能代表华夏的最根本利益;而我既主战、主张“恢复”,那,我就是华夏最根本利益的代表。
so,当大宋政权不肯战、不肯“恢复”之时,我就有权自行其是,乃至独立于大宋之外。
大宋既不肯战、不肯“恢复”,而若我对华夏的功勋和作用,已超过了大宋,则,彼时,我乃有权力取大宋而代之也!
这个逻辑,诸君瞅着如何?可以打多少分?
要求为岳飞改谥,便是我的新人设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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