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衍从他们两个人投来的视线能察觉出,他们在讨论他。男人冷着脸让调酒师倒满,继续喝着酒精饮料。

“不,你们有一点般配。”外国人微笑着说:“他很性感。”

方成衍在此刻回头,先看了那外国人一眼,又望向一旁的宋知。这个意大利人用含笑的大眼睛往男人的方向投去一眼,立刻心领神会。

他们聊了短短几分钟。

“我想,我该去和朋友们去喝酒了。”

意大利人突然切成了中文。

“好。”

“很高兴见到你,再见!”意大利人笑着朝宋知扬扬酒杯,转身走开了。

“我们也走吧。”方成衍穿上外套,便要离开。他得时刻提防着宋知下一秒又与人搭上讪:“我有点醉了。”

“行不行啊哥,你喝的是酒精饮料。”

方成衍把刚刚打游戏挣的钱拿出来,抽出一张去结账。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向外走去。

宋知敏锐地觉察到对方有点不开心,他老实巴交地跟在对方身后,像个小孩子哄人的方式一样,不断地抛出新问题:“成衍哥,你每天都穿这么齐整去上班吗?”

“没有一点休闲的衣服吗?”

“有。”男人惜字如金地回答。

“想象不出你不穿西装的样子。”宋知说。

的确,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医院、到饭店、再到清源,每一次见面时,方成衍都穿一身笔挺的西装,不是黑色就是深灰的,他的领带倾向于简单的条纹,衣品十分简约,只有腕表是全身的点睛之笔,而且每次戴的都是不同款式的手表。

“你呢。”总裁倏地转身,在拥挤的舞池中央停下来。

灯光扑朔缭乱,人堆里,宋知看到对方正皱着眉,凝视着他身上的橙色运动吊带,语气不佳地反问:“你平时也这么穿?”

宋知很无辜地点头:“对啊”。

只见对方一句不吭,扭头又往外走了。

“不是。”宋知发觉自己好像挑了错误的答案:“今天赶巧儿了这不是?”

他终于觉得不好意思,追上去,把外套又松松垮垮地披上了。

方成衍把人送回家。

宋知在车上的最后一秒时,还在跟他赔笑。

方成衍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心底终归还是有一点郁闷的。为什么,宋知怎么就能,当着他的面,和人那么高兴?

方成衍为了清源的地皮,费了不少力气。不止是为了满足老爷子的心愿、公司的效益,还有他一点点的私心。

在北京的酒吧时,他对陈柏宇说对宋知的喜欢只有一点点。

但现在看来,好像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他的策划最后仍旧没被启用,还是他打电话主动联系一个叫田嘉木的村支书助理,放宽了合同条件,又保证了工程完成时间,才再在最后一刻夺回来的。

所以才能来清源,见到宋知。

——结果却被人爱理不理地晾了一晚上。

方成衍开车回了老爷子的住所。

夜里十点,他坐在桌子旁,开始着手解决茶市工程的建设和融资问题。

工程项目前景乐观,想要来投资、分一杯羹的人比比皆是。

比如。

第二天中午时,就有一个人专门从北京来找他。

那中年男人带着礼物,来到方成衍临时占用的办公室。他进门就同方成衍握手,并声称自己是投资公司的副董事。

他说,为了表示诚意,他是专程赶到清源的,一心为了参与清源项目的投资,与世纪地产共同分担风险。

方成衍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计划书。

没等把文件看完,便听到办公室外,有人用一种轻轻脆脆的嗓音喊起了“成衍哥”。

打开门。

小店员笑嘻嘻地走进来。

宋知昨天夜里,和他大嫂说了方成衍来清源开发新区的事。大嫂也觉得又惊又喜,忙叫宋知请人中午来家里吃饭。

宋知把话带到,又在男人办公室里,十分不拿自己当外人地转了两圈,指鼻子画眼地点评道:

“成衍哥,你这屋视野不行啊。”

“以后这儿修好了,前面楼不得挡你光吗?”

中年人正惊讶于来人的随便,他疑惑地抬头望去,当看到这年轻人的脸时,瞬间僵在原地。

下一秒,他又听见世纪地产的总裁,用着一种不同以往的轻柔语调跟人解释:“没关系,只是临时的,以后还要再搬。”

中年男人几番打量,才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的视线太过紧逼和直接,以至于宋知也回头看他的时候,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们对视了足足三秒。

宋知觉得这沙发上坐着的、紧盯他的大叔长得有点像谁,但又完全回忆不起来。

随后,就见中年男人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他紧盯着宋知的眼睛,自报家门道:“我是张鸣。”

“啊,您好。”

宋知也回应着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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