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几个人能在君执这里占到上风的,司霄也真敢来试。”

谢珵眼帘低垂,酒盏中倒映出他清俊的容颜,片刻,“他有什么不敢的,司氏一族一门出两后,这就是他的胆量。”

三人皆默然。

崇安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了得到司家的支持娶了司府嫡女,只是这女郎福运浅薄,在崇安帝登基的第二年便撒手人寰了,当时崇安帝根基未稳,司府又趁机将嫡次女送入宫中,才有了现在的司皇后。

因崇安帝是被司府和太后双方扶持,偌大的宫中崇安帝唯独不敢对这二人有半分脾气,可这二人向来不合,崇安帝为此想破头也未曾想到好的法子,只能在二人中间迂回着。

桓南指尖轻叩矮几,“听闻四殿下年底回来,到时候又是一场好戏。”

王琛不置可否,“幸好先皇后未留子嗣,否则那才叫做热闹呢。”王琛大笑两声,似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之意。

谢珵并未接话,他的指尖摩挲着酒盏的花纹,若不是谢氏一族没有女郎,长公主那时又无法站稳脚跟,哪里有今日的司府,司氏一族确实有些太嚣张了。

这话谢珵并未说出口,只是自己的心里也该有个考量,宋扬和司家必有一战,无可避免。

步枝抱着琵琶朝三人的方向走来,谢珵思绪回笼,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哎,你今日怎么走的这样急?”

桓南胳膊肘撞了一下王琛,努了努嘴,“这边是个妙人,教坊司的可是温柔乡呢。”

王琛眸子暗了暗,小声道:“教坊司的确实是个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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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秋雨淅沥。

谢珵坐在轿撵内闭眼沉思,雨声不止,令他心烦。

他缓缓睁开眸子挑起帘子将手伸出,冰凉的雨水落在他的掌心让他渐渐静心,他看着雨幕说了声:“时锦瑶。”

跟着轿撵随行的昌辰听见时锦瑶的名字,临时命人朝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

天色昏暗,教坊司檐角的几盏纸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灯火亦时明时暗,跳跃不止。

待谢珵躬身走出轿撵时,神色略微一惊,他看了眼昌辰,昌辰不明所以地挠了下头,“方才属下听见您唤了瑶姑娘的名字,还想着您想见瑶姑娘了呢。”

谢珵不记得自己何时唤过时锦瑶的名字,不过算起来他也确实有些日子没见时锦瑶了。

“不用留门了。”

昌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着谢珵踏入教坊司的门槛踩明白,“又、又留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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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跨入教坊司就听见有人娇气道:“过些日子是就是依依的生辰了,不知司小爷可有礼物送?”

谢珵侧目,满眼不屑。

初夜礼风光无限的尚依现在只能沦落到去讨好司钧,哪怕司钧秉性再坏,手段再残忍,她也别无选择。

谢珵心满意足地走上楼梯,途径凤娘时淡淡说了声:“自己去领赏。”

凤娘云淡风轻地笑了下。

她一早便将尚依在教坊司的种种恶行告知谢珵,谢珵也默允了凤娘背地里的所作所为,才有了尚依的今日。

“多谢世子爷,都是为了各自利益罢了。”

谢珵顿步,“你为了什么本世子没兴趣,唯有一点,不准伤到时锦瑶。”

“那是自然,谢世子可还要留着尚依?”

谢珵侧目看向一楼,“本世子很缺银子。”

他现在还得留着尚依呢,一为司钧手里的银子,二为不让司钧有机会找时锦瑶。

说起银子这件事,司钧当日在芳榭园时欠他的金子好像还未送到府里,他得让昌辰去催一下了,省的司钧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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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阁内,时锦瑶堪堪灭了烛火躺在床榻上正准备入睡,就听见屋门被人推开,她的小手紧张地攥着被子仔细听着来人的声音。

直到谢珵扔了折扇,和衣躺在她身边时,她才轻舒一口气。

“多日不见,本世子来了也能让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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