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倦!去‘空中一号’扫黄的兄弟回来了,带了个叫82年拉菲的失足男青年回来,我刚去看了眼,才十七八岁的样,还是个小孩呢!让狄阁老一查果然,还没满十八周岁,我看够把这家夜店罚成地龙一号了。”
江倦刚一踏进市局的大门,就被姜惩拉到了审讯室隔壁的监听室,隔着单向玻璃观察着那严格来说还是少年的男孩。
花名“Lafite”的少年看起来胆子很小,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吓破胆,这会儿披着不知道谁的大衣,在暖风大开的房间里还是瑟瑟发抖,不停地喝着热水。
就是担心把他吓坏了,姜惩才找了个女警和温幸川一起进行问询,不然就他这一身盖不住的煞气,保准得把孩子吓哭了。
“他就是那天和徐静涛在一起的……”江倦一时没有找到适合的形容词,只能叹了口气。
“没错,就是他,刚刚他为徐静涛做了不在场证明,但并不是在疑似抛尸时间的前后,据‘空中一号’的经理说,薛嵘和徐静涛是昨晚九点过后才到店的,查过监控之后证明是在九点二十分左右,‘82年拉菲’接待徐静涛是在九点四十之后到第二天早上九点之间,只能保证在这段时间里徐静涛一直跟他在一起,但这对我们的调查基本没有帮助。”
“九点二十分……”江倦迟疑道,“我记得‘空中一号’位于花溪区市中心CBD,从薛嵘和徐静涛住的那个小区过去开车需要二十分钟,徒步的话……富二代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徒步去泡妞吗?”
“刚趁着薛嵘还没被放走,我又去问了他几句,他说是因为徐静涛送完那个什么王总还是刘总之后回家途中车子抛锚了,他自己都是跑回去的,薛嵘也不好说什么,就跟着他一起腿儿着去泡妞儿了。”
“也就是说,多亏了那天车子出故障,他们两个才能徒步去‘空中一号’,换句话说,如果没出现这个意外,薛嵘就不会给出截止至八点四十分之前现场还没有尸体的证词。”
姜惩一拍脑门,“我这就去再审一次徐静涛,你快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瞧你那嘴唇白的,感觉你人都要晕过去了。”他拉着江倦出了门,大着嗓门喊道:“萧始!萧始人呢?赶紧把你前妻带回去喂点儿食,他要是迷糊了老子剁了你!”
不过这回萧始倒是没像狗腿子似的光速出现,反倒是连骁从支队办公室里露了头,姜惩愣了愣,“怎么是你,不好好在你们特警那边干活,跑我们刑侦来干什么?”
连骁笑了笑,把明显不在状态的江倦接了过去,“我跟阿倦有几句话说,你先忙吧,等下我喂他。”
“……你们别把我当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什么时候我走不动了再说这话吧。”
其实江倦心里对旁人的接近还是有些抵触的,即使从前他与连骁关系好得连毛巾都能共用,在公共澡堂里坦诚相对甚至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都没不好意思过,可此刻他落在自己臂弯上的那只手却让他倍感不适,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对方。
连骁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他推进了办公室,“我听说你忙了一天了也没吃上口饭,刚给你从食堂带了点儿,你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大厨的手艺还合不合你胃口。”
江倦在回市局的路上就被萧始强喂了两个包子,这会儿正顶得难受,一提吃的都快吐了,青着一张脸连连摇头,“不了不了,真吃不下,在床上躺了太久,肠胃功能都退化了,你要是硬塞给我,我只能吐在这儿了。”
“没事,不想吃就不吃,不逼你。前两天老大回了趟老家,我特意让他从家里带了点儿你喜欢的特产,要不要尝尝?”
连骁口中的“老大”就是从前他们四人宿舍的宿舍长,家在甘肃,当地某个牌子的甘草杏酸甜开胃,他知道江倦总是食欲不振,每次回家都会带上几大包回来,以前江倦胃口不好的时候每天都会吃上几小袋,后来老大回了家乡从警,他就再也没尝到过相似的味道,冷不丁一提起来还真有点馋。
江倦没再拒绝便跟着连骁一起去了特警办公室,后者哥俩好似的勾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亲昵道:“不止这个,我还给你预留了一个惊喜,等下带你过去看看。”
江倦笑了笑,打趣道:“还有惊喜,你怎么突然对我殷勤起来了。”
“什么叫突然殷勤,我对你一直很好,你可别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啊。过去那些年我一直以为……如今能与你重逢是老天爷眷顾,我恨不得把你以前吃过的苦都补偿回来,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江倦也有些惆怅,“没什么应不应该的,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把你蒙在鼓里骗了那么多年,让你为我伤心难过,是我对不住你,你这样我会更自责的。”
连骁拍拍他,没敢下重手,生怕一掌下去就把他给打趴下了,“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人总得往前看。”
连骁把他领进办公室,给众人介绍了这位刚刚正式调任刑侦的副支队长,其中一个年轻特警还说:“原来您就是江副支队啊,听我们头儿念叨好几天了,他都想死您了!”
“嘘!小于,别乱说话,赶紧带着人出外勤去!”
小于偷笑着便带着几个特警走了,把偌大的办公室留给了耳根微红的连骁和江倦。
连骁拉着那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抽屉里掏了几包零食塞给他,“来尝尝这个,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从前的味了,我吃了一袋,好像没什么区别……还有这几个,都是你以前爱吃的酸酸辣辣的零嘴,我以前还总开你玩笑,说你一定是怀了龙凤胎才酸辣都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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