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每次和沈墨墨在一起就会迎来这种局面。
连齐星的刘海揪了个小辫儿在脑袋上,她发质硬,小辫儿摇摇摆摆。
另一个小辫儿在沈墨墨额头上,她发质软,小辫儿就很没精神地耷拉着。连齐星每次看到都想笑。
明明都是在赶稿,沈墨墨却看起来可怜一点。
“为什么每次叫我来的时候都有这么多稿子要赶啊,我出门的时候明明觉得还好……”
连齐星忍不住嘟囔,沈墨墨忍不住打个大大的哈欠,她停下来,把笔放在手指间,架势摆挺好,但结果却是:咻——
“我想睡觉!我不想画了!”
凌晨三点,沈墨墨彻底不干了。稿子进度才一半,笔也转不起来,放在苏昕手里那么乖的笔怎么到她手里就不听使唤了?巨大的沮丧感让沈墨墨根本没动力通宵赶稿,连齐星默默低头,把额头抵在桌面上。
“谁来救救……救救我们……”
念到一半连齐星忽然一个激灵:咦,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
她立马抬起头,又有些踌躇。沈墨墨慢吞吞站起啦,蜗牛似的爬到笔飞出去的方向,她又在那找了好半天,不停嘟囔着“我记得是往这边飞了啊,怎么没有呢?”,沈墨墨跪在那跟一只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连齐星心想如果自己没那么麻烦可能也会像那些其他朋友一样扑上去抱住沈墨墨。
“沈、沈墨墨。”
连齐星决定要说,她就清清嗓子。没找到笔的沈墨墨站起来,困惑看向她:“你找到笔了?”
这人已经明显困得不行了,连眼睛都睁不开,连齐星觉得自己再不问的话就只能听见沈墨墨的鼾声了。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清醒一下。”
连齐星假装显得很有自信,沈墨墨果然来了点精神:“说啊说啊。”
“咱们来聊聊段若溪吧。”
连齐星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办法没用,没想到这句话一出沈墨墨就跟被电了一下似的,她眼睛瞬间睁大,甚至还惊恐地后退几步:“啊?啊?为什么啊,干嘛突然提起她?我本来都要忘记她的事了!”
这话让连齐星有点愧疚,但她立马又想起来:“可是你下午才叫我过来,距离现在也就……九个小时?”
沈墨墨瘪着嘴巴说:“这已经是努力过的结果了。”
连齐星见状赶紧说:“可是很有用!你看你现在一点都不困了吧?”
“好像是欸。”
沈墨墨好像被说服了。她把那根笔抛到脑后,回来坐下。连齐星忙给她倒一杯咖啡饮料,沈墨墨一口干掉:“哇——好苦!”
明明是拿铁口味的……连齐星决定忽略这点,她追问:“那咱们快开始吧。我、我有好几个想问的呢。”
“好几个想问的?”
沈墨墨刚察觉到不对劲就立马被连齐星打断:“就为了让咱们都保持清醒嘛!你说说你和段若溪是怎么遇见的?我听说你们都是大学同学?”
沈墨墨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说,但连齐星眼睛发亮,她只好先回答:“不是,她和苏昕一届,比我大两岁、两级。”
然后她又回忆一下:“上课的时候她来当模特,后来——唔唔……反正、反正我就有了个能单独画她的机会,画完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上次说的时候也是,连齐星总觉得沈墨墨省略了亿点细节。
“然后就是……寒假……我们在食堂遇见。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特别无聊,也没办法出校门,看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画她。”
连齐星觉得奇怪:“那你之前不想继续画她?”
沈墨墨不好意思起来:“那、那个时候我不擅长和人讲话,虽然现在也不是很擅长……不过当时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我当时想,有苏昕就够了……可是苏昕当时又不在。”
噢,所以苏昕出差这件事才让你联想到段若溪。
连齐星这下完全明白了。
不过这个措辞有点怪怪的,“有苏昕就够了”?这话怎么听起来……作为普通朋友而言,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连齐星还想继续往下想,结果却被沈墨墨打断:
“反、反正我们之后就真的认识了,算、算半个熟人?那个时候的段若溪心里怎么想的我是真不知道。”
沈墨墨说完以后又添上一句: “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完她急忙低头,就要接着画的样子,结果手一摸发现笔还没找到,她就要站起来找的时候却被连齐星一把按下:“沈老师,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啊?”
沈墨墨心想完蛋,她抬眼看见连齐星明明在笑,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之前就算了,这次把那些细节都给我吐出来!”
唉,她省略得有那么明显吗?
沈墨墨撇撇嘴,连齐星见状就说:“不过,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说。感觉跟揭你伤口似的,我可没有那种癖好。”
沈墨墨思考了一下,最后她说:“——不是有种叫做脱敏疗法的东西吗?你看,段若溪的事我一直都憋着,和其他人,和苏昕都没有说过。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老是做出错误的决定。没准,我和你多说一些,就可以忘得更快一点。”
好奇心已经快按耐不住的连齐星于是立刻催促她说:“那、那快说吧!还能让咱们都清醒一下,多好。”
沈墨墨这次打算认真说了,她坐好,整理下思绪,然后缓缓开口:
“事情还得从一次破产说起。”
连齐星差点就要跳起来拍她脑袋:“沈墨墨!”
沈墨墨哭丧着一张脸:“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最后信你一次。
连齐星平复好呼吸又坐下来,沈墨墨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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