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哇,原来搁在这羞辱他呢!

反应过来的宋闻,气得脖颈都红了。

他用力拍打木撸,将水花打得哗啦啦直响,不愿意跟虞珂说话了。

刚刚描绘的泰晤士河画面也因此破灭,宋闻幻想自己是自由的船上人,结果虞珂告诉他,他就是一个追在富人后头要钱的穷孩子…

果然,虞珂还是一样的恶劣,他是发什么疯,才会觉得她是一个好人?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山谷,回荡在湖水之上。

宋闻蹙眉抬眼望去,发现游船就在不远处,而且对面甲板站满了人。

又有一声惨叫,从船舱里响起:“快点,谁快点下去救她!”

灯笼光太暗了,小船两人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从凄厉的叫声中知道,有人掉到水里了。

随后,又有一声噗通水声响起。

救人者也下水了。

山风中哗啦啦水声不断,偶尔夹杂破碎的求救声,听得让人耳廓酸涩。

见此情景,宋闻转过头,着急地对虞珂说:“我们划过去吧,说不定能拉他们一把。”

虽然这个船桨有点拉跨,行船速度也很慢,但只要尽最大的努力,说不定能救人上岸。

宋闻想:大不了他就跟着下水救人,他水性好,也很熟悉湖泊。

救人计划似乎已经完善,却没想到,虞珂根本不同意小船过去。

“不准去。”

虞珂端坐在呼救声和鸣笛声中,冷漠得宛如她不是旁观者,而是看电视的人。

她不无恶意地嘲讽道:“去了也没用,少操点心吧。”

说这话的虞珂,看起来太冷静,太恐怖了,比一旁的哭腔和高声尖叫更让宋闻感到心凉。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不远处大船:“那是人命。”

“我说了,不准去。”

“我累了,靠岸休息吧,你也不准下水。”

随着虞珂笑容渐消,宋闻心中的粉色泡泡逐个逐个被戳破,像是第一次看清了对面女孩。

他望向不远处游船,船长拿来救生圈,往溺水者方向丢下去。

紧接着甲板又有人喊:“他们飘得太远了,够不到。”

“船长你再大力一点啊——”

如果此时宋闻可以下水,说不定可以抓着救生圈,递过去给溺水者,然后安全上岸了。

想到这,他下定决心站起身来:“我要去救他们。”

可还没等他跃入水中,就看到虞珂忽然向后靠,手抓着船沿剧烈晃动船身,把他晃倒,搅得水波翻滚和灯笼倒影一齐光影迷离。

“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关系了?”虞珂冷漠的语气像刀子一样,狠狠戳在宋闻的少男心上,“我们是强制雇佣关系,我给钱,你无条件听我的。”

她厌恶地望向漆黑湖水的某一处,冷笑:“你凭什么觉得,单靠你,可以改变我的决定?”

“现在,做好你分内的事情,摇船回去。”

三句话,像雾霾一样,不受控地侵入宋闻脆弱的内心。

他刚刚稍微对某人打开一点心扉,却被涂抹得乱七八糟的,一种绝望彻底袭上心头。

明明没有下水,却让他感觉到窒息感。

宋闻忍住难过,强迫自己听不到急需求助的慌乱,摸出船橹,朝高高耸起的码头驶去。

刚踏上岸,虞珂叫来女佣总管,冷着脸说:“把所有灯笼都灭了。”

…灯灭了,湖水彻底看不到,还怎么救人?宋闻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扯住虞珂的肩膀,手劲之大,将丝绸材质的裙子挠出痕迹。

“你疯了!你想害死他们?”

“你还是人吗?”

虞珂斜瞥宋闻一眼,语调依旧专横、强制、可怕,吩咐女佣:“还有,将游船拉回来。”

说完后,她就走了,按照船上的想法:累了就回去休息,管这里死没死人呢。

在虞珂上楼前,宋闻追着她的背影低吼:“我恨你!”

虞珂没回头,但从背影,宋闻看到了她笑着的表情,说:“现在才恨,会不会太晚了?”

对啊,早就该恨了。

只是他从小到大太缺爱,才会被对方各种屎里挖糖的举动给蒙蔽了。

虞珂一走,女佣们听从她的吩咐,没有任何反对地一哄而散,熄灯的熄灯,拉船的拉船。

几乎片刻,湖面所有灯笼都被熄灭了,湖水再次回到蓝灰色、平缓的模样。

宋闻沉默站在岸边,胳膊僵在身体两侧,任由朦胧月光洒在他微微弯曲的身躯上。

随后,他又轻轻挺起背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被虞珂搞成一副惨败样。

等再抬头看向湖面时,宋闻怔在原地——灯笼一灭,湖面到处晃动的船影也一同消失了。

随着虞珂决断的命令,没有光斑的湖水,更方便找人。

很快,从游船方向传来一声惊讶:“光灭了,他们在那,我看到了!”

这一声惊讶叫嚷,比今晚发生的任何声音,更让宋闻感到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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