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宋月姣待脑袋好受一些后,她半蹲到齐氏面前,请求道,“姨你能和我说一下当年的一些事情吗?我一点印象都没了。”
齐氏心疼地摸了摸宋月姣,对着齐光熠说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月月搬个凳子!一点眼力见没有。”
“我这就去。”齐光熠应道,连忙从外面搬了个凳子进来。
“记得你娘是在十年前带你来的,当时你还是小小的一个,你娘说是你爹亡故,被族人驱赶来到了这里。”
“不过三年前你娘带着你离开了,当时她对我说是因为家中有事,要回去一趟,但是从那之后我们就没了联系。”
“月月。”齐氏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很认真地同她说,“虽然你没了这段记忆,但是姨还是想要告诉你,你娘她是个顶顶好的人,我脾气那么差她都从来没对我红过脸。”
“家里落魄,你娘总是会绣些东西拿去补贴家用,给你买好吃的,教你读书识字。”
“姨……”宋月姣听着,画面就像是从她眼前闪过一般,十分亲切,“我知道娘很好,但就是我现在想不起她来,我很难受。”
“我不想忘了她。”宋月姣说着,声音里带着些哭腔。
【过段时间你会想起来的,现在不过是你头被磕了所以记忆有些错乱。】
“真的吗?”宋月姣眼前一亮,“姨你骗我!你刚开始说只有我回来我才会想起来我娘。”
【我确实没骗你,你回到了京城,等到时候肯定能恢复,不过是时间问题。】
“月月头疼就先不想了,以后会想起来的。”齐氏面上带着难堪,“如今再次遇到你,想送你东西却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
齐氏一咬牙,将手上唯二的玉镯子摘下一个递到了宋月姣手里。
“这是你叔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一共只有两个,一个姨就送给你了,另一个我就留着给你哥他媳妇。”
“姨,我不要。”宋月姣推脱道,这个镯子一看就对齐姨意义重大,她怎么可能收下?
“月月你拿着。”齐氏虽然病得十分柔弱,力气却大的很,“我不是要给你的,我也有私心,我希望若是以后你能帮帮你光熠哥,当然若是他是那种不求上进的,你也不要管他,日后我走了你记得我就好。”
她拖着这副病躯,也不知能活到再次见到他还有谈妹。
这两个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只是现在除了她苟延残喘地活着,他们都没了音信。
齐氏情绪太过激动,咳嗽起来。
“姨您别说了,我收下。”宋月姣轻拍着她的肩膀,说罢把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齐氏见她将镯子戴上,才满意地放松下来。
“月月。”齐氏的眼睛里带着些复杂,“你别讨厌姨,我……知道我的嘱托有些荒诞,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相护照顾,都好好的,都活到百岁。”
“姨!您的话我都听着,不过您会好好的,看着光熠哥当大官,到时候给您挣个诰命夫人。”宋月姣没有觉得齐氏的话有多么荒诞。
本来齐姨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就够苦的,在后来她和她娘初到村子的时候她也是掏心掏肺地对她们好。
那些说过她娘亲的闲言碎语的婆子都被齐姨赶跑了。
齐姨一生要强,此时却像是油灯枯尽一般,她又怎么会对她喜欢的齐姨有怨言。
其实她不说,她也不会同光熠哥生疏,因为他们都是在她幼年时期对她最最最重要的人。
陪了齐氏许久,又一起吃了饭,在宋月姣的影响下,本来没有什么食欲的齐氏多吃了好几口饭。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齐氏不舍道:“时间不早了,月月你回去罢,回去晚了你父母会担心的,若是以后有空再来找姨。”
“好。”宋月姣红着眼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屋子。
齐光熠本想送宋月姣回家,却被她拒绝了:“光熠哥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在这看着姨,待会也该给姨煎药了。”
宋月姣左脚踏出门口,回头又道:“光熠哥,你好好照顾姨,钱不够你跟我说,大不了算是借我的,等你以后有了钱再给我。”
宋月姣知道如果给齐光熠钱他一定不要,只能转变计策。
她刚出来的时候趁齐光熠不注意把她荷包扔到了外面的茶桌上,估计齐光熠回去就能看见。
不出所料,在送走宋月姣后,齐光熠推开门就看到了躺在桌上的荷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他知道她的好意,却也十分羞愧,他现在竟然是个靠妹妹接济的哥哥。
他把荷包拿给齐氏,齐氏看到荷包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眼里流出来两行泪水:“现在我们身份差距变得如此大,月月还是这般单纯。”
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喜欢她的原因,她对人的好,是没有目的的,是纯粹的。
“光熠。”齐氏冲着他说道,“以后若是真的平步青云,不要忘了月月,她是个好孩子,谈妹没了音讯,我们就替她守护好月月。”
“一定会的,母亲。”齐光熠点点头,不论怎样,月月始终是他的妹妹,这一点不会变,他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不过,齐光熠看着齐氏这般模样,有些犹豫。
他最近打听到了一些关于父亲的消息,可是他怕又是一场空。
算了,先不告诉母亲了,等到确定是准确消息他再说,省得空欢喜一场。
宋月姣和齐光熠道了别,要上马车的时候突然从前方杨树后面看见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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