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宁廷森皱了下眉，出声阻止：“我们赶时间，你无聊找同学玩去。”

“你今天休息，能有多赶？我一分钟就好。”宁睿说着就冲进洗手间洗漱。

赶在宁睿收拾好前，宁廷森牵起叶织的手快步往门外走，为了抢时间，没等换鞋，他就先按下了电梯。

叶织印象里的宁廷森永远从容淡定，难得看到他急切，觉得稀罕：“你不想他跟去，直说不就好了？”

“这孩子人来疯，越不让他跟着，他就越起劲儿。不然，你和他说？”

“我不要。”

电梯到的还算及时，不等门全部打开，宁廷森就拉着叶织站进去、按下了闭合键。电梯门关了一半，宁睿刚好走出大门，他站在门边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堂哥是想甩开他，一个箭步扑到电梯旁按了“开门”。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踢掉拖鞋，光脚拎着球鞋挤了上来。

宁睿边穿鞋、边气恼地问：“你们怎么不等我？”

宁廷森太了解堂弟，知道自己越是阻止，他就越不肯乖乖回家，当着叶织，也不好直接动手把他从电梯上推下去，只好用眼神示意叶织赶他走。

叶织平素最不怕得罪人，也同样不想第一次正式约会有人跟着，但宁睿是男朋友的堂弟，她才不要做坏人。

想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她满心雀跃。

见惯了叶织冷着脸，忽然从镜子里看到她嘴角弯着，宁睿很是纳罕，回过头问：“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

叶织先是不解，待瞥见镜子中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自己，立刻板了板脸。她最要面子，十二分后悔刚刚没勒令宁睿滚下电梯。

宁睿一钻进电梯，宁廷森就松开了叶织的手，因而远比同龄男生单纯迟钝的宁睿丝毫没觉察出面前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习惯性地坐进了车子的副驾驶。

宁廷森无奈地看了眼后排的叶织，更嫌弃堂弟。

宁睿一早就看出他不高兴，懒得理会，转头问叶织：“咱们去吃生煎包吧？这附件有家特好吃，天天排队。”

叶织摇头：“早饭不想吃油腻的东西，要留着胃口吃午饭。”

宁睿日日睡到中午，难得今天赶在早点铺子关门前起床，不愿错过，车子开到附近的时候，让堂哥停车，下车买包子。

正愁甩不开他的宁廷森抓住机会，不等他走出五米，就掉头开了出去。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宁睿气得跳脚，发了一堆语音过来骂人。

开了几百米，确定堂弟追不过来，宁廷森靠边停车，请叶织坐到副驾驶来。

叶织嗤地一笑：“就这么把他扔在路边，是不是过分了点？”

“又不是三岁小孩，他认识回家的路。”

承办美食节的酒店在湖畔，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时间尚早，叶织先带宁廷森去熟悉的面包店吃早餐。

这家店很小，开在巷子里，叶织请老板烤两片黄油吐司，做两杯手煮奶茶，然后和宁廷森坐到了窗边。

抹了黄油和蜂蜜的吐司的香气很快从烤箱中漫出，充满了整间小屋，叶织心情正好，提议道： “这家店的蛋糕很好，走的时候打包两块哄哄宁睿。”

宁廷森咬了口老板送上来的烤吐司，点头说：“是好吃。这家店门头这么小，你是怎么找到的？”

“以前没课的时候经常开着车到处转，后来车卖了，懒得走路，就不爱出门了。”

“为什么卖车?”

“跟我妈吵架，从她买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也不联系了。衣食住行都需要钱，我本来以为卖车的钱可以撑到明年毕业，谁知道一直没租到满意的房子，在酒店住了两个月，钱很快就没了。”

“原来是这样。”

对于叶织，宁廷森有一些疑惑，出于礼貌，他不会主动问她的事，也从没把冯皓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以她的举止气质，绝不可能是他们揣测中的那种人。

叶织咬了口吐司，思索该怎么告诉宁廷森她还有个名字叫“叶织”，她不但认识他，还是聂宇洋的朋友……以及，如果宁廷森听说过她当初拒绝聂宇洋时说的那句话，她该如何挽回骄傲……

直到整片吐司吃光，她才轻咳了一声，问：“你以前注意过某个女生吗？就是出于好感和好奇，遇到时会留意，但是没到喜欢那种程度的？”

“嗯？”

叶织捧着奶茶咬了片刻吸管，说：“我中学时代注意过一个男生，算是有好感吧……不过当时没接触过、完全不了解，算不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