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是个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哥哥,听妹妹说要去街上走,他立刻起身结账。
一行四人走在街上。
谢安缠着林清走在前面,渐渐地,萧慎徽与林娇并肩走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萧慎徽看着身边眉目惊艳的姑娘,他思忖片刻,沉声询问道:“林姑娘,你对方才谢小侯爷说的事是怎么想的?”
林娇愣了下,一时脑袋没反应过来。
什么事?
小侯爷一天到晚嘴巴不停,东扯西扯,总说些有的没的,她怎么知道他刚才说的哪件事让这位王爷记在心里了。
萧慎徽见姑娘是这样的反应,便知道她并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年少便已位极人臣的萧王爷,此时此刻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有失落,有紧张,有忐忑,百爪挠心,不得安宁。
哪怕他看透世间百态,又熟读经书万卷。
可他不是佛子。
做不到面对她的时候,还能不动声色,反而一颗心像是被投入一粒石子的水面,泛起层层波澜。
萧慎徽也知道,如果此时不表明心意,恐怕往后永远都不会机会了。
男人思索片刻,沉吟开口:“林姑娘,我知道我现在说话并不合适宜,媒妁之言,理应先征求你的家父家母的意见,可我…还是想先问问你,你觉我本王如何?做你夫我适合吗?”
林娇脚下踉跄:“……”
萧慎徽及时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嗓音低沉缱绻,提醒道:“小心!”
林的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面对男人,只想赶紧逃走。
上辈子她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成为林娇那一刻时,又在处处提防反派,生怕林家再次走上家破人亡的结果,从未将女儿家的婚姻大事放在心上,而如今被萧慎徽这么一说……
林娇脑袋也有点发懵!
她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哥哥和小侯爷,急切说道:“王爷,我哥他们走远了,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
说着,就想跑。
萧慎徽手疾眼快,伸手又把林娇扯到眼前,虽说动作快,但却温柔,他黑眸微垂,神色认真道:“林姑娘,我这么做的确多有冒我,也并非君子所为,但我想知道你对我可有意?”
林娇:“……”
啊啊啊啊,这让我怎么回答啊!?
萧慎徽见她久久不语,凌冽的眉眼中期许的神色落寞几分,然而他却说:“就算你对我无意也无妨,本,本王会学着民间丈夫那般讨你欢心,敬你,爱你,不知林姑娘可否嫁给本王?”
林娇闻言抿唇嗤笑一声。
萧慎徽疑惑蹙眉,一颗心七上八下,问道:“怎么了?”
林娇收起笑,说道:“我觉得王爷挺有趣的,你问我对你是否有意,倘若我对王爷有意,我们便我喜结连理,若是无意,那成亲之后可以培养感情,这么一说,我对王爷无论是否有意,都要嫁给您喽?”
萧慎徽眸光微怔,耳根处渐渐染上一抹红晕。
他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沉沉问道:“可以吗?”
林娇想了下,也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王爷说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理应该带着媒婆上门先与我爹娘说,如果他们觉得王爷托付终身,那我便嫁,反之我们就是有缘无份。”
萧慎徽抿唇浅笑,应声说了一个好字。
看来她是有机会的。
一行四人在街上逛到酉时才分别。
第三天,官府张贴出考试的名次,首位不出意外的是林清,而林娇名次次之。
众人看见这榜单纷纷哗然,忍不住和身边人议论道:
“林清?林娇?都姓林,是兄弟二人吗?”
“林娇这名字应该是位姑娘吧?”
“姑娘还能参加科考?”
几人正在讨论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一个人忽然开口,反问道:“你们没听过林娇这个名字?”
众人纷纷摇头:“没有。”
“这位兄台可听过?”
“当然!”男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把这几日在铜山镇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末了,他又道:“不愧是跟在王爷身边红人,真乃是当代奇女子啊,在下佩服,实在是佩服。”
然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惊鸿郡主,她生性顽皮,父亲管教严格,小时候时常艳羡萧慎徽和谢安的无拘无束,而她被困在后宅,只能描眉刺绣,无聊极了。
所以她时常女扮男装,她的易容装束,无论是谁,哪怕是她亲爹看见了都未必能认出来。
而她讲的那些都是从谢安嘴里听到的,再经过她精美的描述,一上午的时间,林娇这个名字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
当林娇听见坐在隔壁吃饭的食客议论她长着三头六臂,还有火眼金睛的时候,她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除了喜欢林娇喜欢到无可救药的地方的惊鸿郡高兴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之外,还有林大福和潘氏两人、
他们本来并不觉得儿子和女儿会榜上有名。
起先让儿子读书的原因,就两点,第一他们家家境还不错,不至于读书的钱拿不出来,第二,认了字以后容易娶媳妇。
至于考取功名这件事,林大福和潘氏不敢想,还有娇娇,从小到大小聪明是有的,但没想到比男子还厉害,一下子考到了第二名。
回铜山镇时,两口子恨不得一路上吹吹打打,刚到家喝口茶的功夫,外面就有两名媒婆登门。
等问了之后,林大福和潘氏更是吓得不得了。
一个是当朝王爷想要求娶他家闺女。
一个是当朝郡主想要求嫁他家儿子。
婚姻大事,他们做不了主,只能先把两位媒婆打发了,分别找儿子女儿询问各自的想法。
可哪成想林大福问儿子的想法,儿子只说全凭爹娘做主。
而这边潘氏过来问女儿,女儿也只是说全凭爹娘做主,等两口子凑到一块一说只觉得傻了眼,怎么平时特有主见的一对儿女突然就听话了呢。
愁得潘氏开了一坛酒和丈我对饮,喝了大半夜,最后她一拍大腿,口齿含糊不清道:“夫君,我生的孩子我了解!他们肯定是同意这门婚事的,不然他们那挑剔的性子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呢,你说是吧夫君?”
林大福也喝得满脸通红,点头应和:“对,娘子说的对!”
潘氏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又说道:“我觉得吧,王爷和郡主两个都不错,模样长得好,品性也好,就是吧,王爷冷冰冰的,会不会冷落我家娇娇啊?还有郡主,个子跟我家清儿一样高,清儿比你还高,以的你孙子得长多高啊,还不得顶破天啊?”
林大福也端起酒杯陪了一盅:“对,娘子考虑得周到!”
潘氏放下酒杯,继续说:“王爷和郡主背景身我,我们家就是一个杀猪的,比不上,完全比不上,你说日后王爷和郡主欺负我家清儿和娇娇怎么办?”
林大福想了想,伸手握住娘子的手,给予她安定,另一只手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大砍刀,用力剁在桌子上,刀刃深深陷入桌面。
他双眼迷离,满脸酒气地说道:“娘子,别怕,他们虽然是皇亲国戚,但也是凡胎肉体,倘若他们敢欺负我们清儿和娇娇,我就一刀砍了他们,一刀一个。”
潘氏满意地点点头:“对!”
就这样两段婚姻定了下来,又因为林清和林娇需要上京赶考,林大福和潘氏决定举家搬到京都去。
两个月后,一家人在京城安稳下来的
林清和林娇每的昏天暗地温习,京城中治安太平,很少会有凶杀案,来到这,林娇倒只专心看书就行。
良辰吉日,科考在即。
林娇和林清走进考场,足足在考场里待了九天,走出考场看见外面阳光,都觉得重新活过来一样。
还不等科举出名次,京城就发生了全家灭门的惨案,林娇和萧慎徽配的默契,不到十二时辰就将凶犯抓捕归案。
这件事在京城轰动开来。
又因为林娇一介女子跟在萧慎徽身边出现衙门和凶案现场,众人对此更加好奇。
了解之后才知道,林娇是一名仵作,这起灭门惨案的所有尸体全都由这位林姑娘进行检验,而且她还以女子身份参加了科考。
这样的消息在京城传开,所有人都格外关注这一次的科举考试,同样宫里皇上也听闻了民间的消息,手里也正在看着林娇县试考卷,当看见最后一道论辩的回答时,皇上捋着胡须,放生大笑,已经开始期待能够在殿试上看见那位传闻中的奇女子。
科举考试放榜,不出意外地,林清夺得榜首,林娇位于第二,榜眼之位。
这样的名次不由得让众人震惊。
女子啊!
这可是藏在深闺中的女子啊!
没想到能够力压众男,考上榜眼,是当朝开国以来第一个做到的。
这样的名次,皇上没什么意外,从看见林娇那篇大同盛世时,他就知道此女子心中有沟壑。
又一个良辰吉的,宜嫁娶。
两位新郎官,一个是当朝赫赫有名的王爷,一个新晋状元郎,打马游街,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回家。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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